◎日高煙斂,更看今日晴未(1 / 2)

那天,臨安的天氣並不晴朗,隻有雲隙間露出一縷陽光淡淡地鋪在街麵上。這,已經足夠了。

世間,唯有自由是最大的財富,是溫暖可親的幸福。

李清照看著迎上來的弟弟,再也抑製不住百感交集的淚水,伏在他的肩頭,低聲長哭。

一個五十歲的老婦,如果不是委屈到了極點,又怎會痛哭於長街?

淚水模糊了李清照的視線,也模糊了那段光陰,讓世人回望那段臨安城舊事的時候,總是難以看得清晰。也許吧,盡管李清照才滿天下,貴為婉約詞派的宗主,可在男權的世界,她也不過是嫋嫋的一抹煙塵,無人肯將她實實在在的身影畫進曆史的繪本。好在我們能在她和別人散亂的淚痕中,依稀看出這些舊事的枝末。

在李清照告發張汝州的事件裏,她身旁的親朋好友多有提及,但有一個人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她,就是李清照的表妹。可能有人會說,同為女子,她的表妹也許實在幫不了表姐什麼。要知道,她這個表妹不是一般的平民女子,而是秦檜的妻子。

臨安那時,秦檜正在高位。作為他妻子的清照表妹,若是能美言幾句,怕是李清照受的苦會更少一些吧?

或許道不同不相為謀,或許有其他的世事隔膜,李清照似乎沒有求助於這位表妹,她這位表妹也沒主動出手相幫。

不說世事黑白,隻說人心向背。苦難中,親人的溫暖是多少人求生的和風春雨啊。

然而,她和她,在最近的距離裏,卻沒有絲毫的交集,似乎透露著值得玩味的思索。據史料記載,李清照夫婦閑居青州的時候,她的表妹王氏,正隨秦檜住在諸城。兩城相距不遠,這對姑表姐妹,不僅沒有日常的走動,竟然連一封家信也沒有傳遞過。

她們,也許真的是心性相左,三觀不同吧?

當細細審視曆史遠方這兩個女子的背影時,我們就會發現,一個善於文藝,清影若梅;一個工於心計,陰如冷風。如此,我們也就明白了她們為什麼不能並蒂而美,卻是漠然相背了。

狂風驟雨過後,李清照的門庭外淩亂不堪。

“猥以桑榆之晚景,配茲駔儈之下才。”

“趙死後,再嫁某氏,訴而離之,晚節流蕩無歸。”

“不終晚節,流落以死,天獨厚其才而嗇其遇,惜哉。”

閑言碎語滾滾滔滔,幾乎沒有人斥罵騙婚的張汝舟,卻枉顧良心地指向李清照,指向那個晚景淒慘的病弱女子。

李清照再有男人的氣節,也終究是女子的心性,那些她能承擔的,不能承擔的,都一股腦兒地來了。

臨安,易安難安。

李清照和張汝舟的這段情感撕扯,讓她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默默地,選一處偏荒的老宅,在不城不鄉的夾縫裏,安靜地看那歸雁遠去,看那殘雲洗天。這時節,天是冷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窗外就飄起了雪花,卻不似北方那樣大朵大朵地飄,淡淡的,像粉塵,迷蒙了那竹、那梅、那遠的茅屋、那近的樓閣。

那天,臨安的天氣並不晴朗,隻有雲隙間露出一縷陽光淡淡地鋪在街麵上。這,已經足夠了。

世間,唯有自由是最大的財富,是溫暖可親的幸福。

李清照看著迎上來的弟弟,再也抑製不住百感交集的淚水,伏在他的肩頭,低聲長哭。

一個五十歲的老婦,如果不是委屈到了極點,又怎會痛哭於長街?

淚水模糊了李清照的視線,也模糊了那段光陰,讓世人回望那段臨安城舊事的時候,總是難以看得清晰。也許吧,盡管李清照才滿天下,貴為婉約詞派的宗主,可在男權的世界,她也不過是嫋嫋的一抹煙塵,無人肯將她實實在在的身影畫進曆史的繪本。好在我們能在她和別人散亂的淚痕中,依稀看出這些舊事的枝末。

在李清照告發張汝州的事件裏,她身旁的親朋好友多有提及,但有一個人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她,就是李清照的表妹。可能有人會說,同為女子,她的表妹也許實在幫不了表姐什麼。要知道,她這個表妹不是一般的平民女子,而是秦檜的妻子。

臨安那時,秦檜正在高位。作為他妻子的清照表妹,若是能美言幾句,怕是李清照受的苦會更少一些吧?

或許道不同不相為謀,或許有其他的世事隔膜,李清照似乎沒有求助於這位表妹,她這位表妹也沒主動出手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