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絳女一邊優雅地剝著橘子,一邊點頭,“我出馬,哪有辦不成的事情。”
“皇叔還真是會算計。”鍾離铖感歎著,隨後又變得有些不安,“丫頭怎麼還沒回來?”
絳女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向窗外看去:“尋錦她還在外麵?都這麼晚了,我還當她已經睡下了呢。”
鍾離铖揉了揉眉心,沒有說話攖。
他出去把蘇洛澤和江景桐那對苦命鴛鴦帶回來之後,就發現那丫頭不見了,皇叔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有公子在,蘇小姐不會出事的。”絳女垂眸,將一瓣橘子送進嘴裏,安慰道。
鍾離铖又到窗口去看了幾眼,顯得十分焦慮。
這麼等著等著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些動靜。鍾離铖連忙迎了過去,卻隻見到了茶肆展和那小男童償。
茶肆展一邊由著絳女給自己解去鬥篷,一邊道:“小铖今天劫獄這事,做得還真是漂亮。竟然能想到利用茶司筱來打開牢房門。想來那通風報信的人也是你故意放走的吧。”
鍾離铖卻沒有心思聽他說了些什麼,隻是焦急地問道:“丫頭呢?”
“尋錦?”茶肆展的神色一僵,“她不在家裏?”
鍾離铖看著茶肆展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整個人就像是沉到了海裏一般。周圍的所有的聲音都變得遙遠而模糊,胸悶得無法呼吸。
很快地,茶肆展一天之內第二次被壁咚。
“就這麼一個人你都看不好?”鍾離铖的表情變得分外猙獰,“她被帶走了我們留在這裏還有什麼意義?”
茶肆展想推開鍾離铖,努力了一下卻沒能成功,歎了口氣道:“我就跟在月青珩旁邊,沒聽說她抓到尋錦了,可見她應該沒什麼事。也許是遇上安歌了不一定,畢竟他也在這城裏。”
說著,又意味深長道:“小铖,什麼叫做尋錦被抓了我們留下來的意義就沒有了?我們來這裏真正的目的是剿滅前朝餘孽。帶著尋錦姑娘也不過是為了保護而已。”
鍾離铖抬頭看著他,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然而最終,他還是鬆開了手,垂著頭推門準備出去。
“這麼晚了你去哪裏?”茶肆展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皺眉道。
“……出去看看月亮。”聲音有些低啞。
茶肆展看著他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門口,轉身對絳女道:“去將清羽隔離開來。”
“是,公子。”絳女低頭應道,卻又有些疑問,“這樣騙他,真的好嗎?尋錦姑娘在月青珩那裏,怕是會出事吧。”
茶肆展有些沉默。
“我會護著她的,她也必須要過這一關。”他看不見的眼睛裏沒有絲毫波動,“如果她出事,我們所有人都得給她陪葬。但隻要她撐下來,就能活到最後。”
絳女其實並不是聽得很懂,但她明白公子必定有自己的打算,這不是她應該摻和的。
鍾離铖已經出去了,若是讓他遇上清羽,到時候兩個人一對質,隻怕到時候鍾離铖會發火。至於他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時候會做些什麼事出來,她還真的不敢想。
當務之急還是把知情的清羽和不知情的鍾離铖隔離開。鍾離铖的武功太高攔不住,所以隻能把清羽先綁到破廟去了。
鍾離铖倒沒有想到清羽的事情。對於茶肆展的話,他還是很相信的。
或者說,他逼著自己去相信,那丫頭是在安歌那裏,什麼事都沒有。
他隻是,看不見她在眼前晃蕩,有些心煩罷了。
鍾離铖倚在屋簷上看月亮。
皇叔說,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剿滅靈越王朝的後人。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提醒他不要本末倒置嗎?
可說實話,光是一個安歌,他都懷疑自己能否對付得了,更不要說比安歌強大了不少倍的月青珩了。
安歌和月青珩之間的差距,那天在中書令府,他們都見到了。即便假設皇叔,他與安歌三人聯手,能夠勉強對付了月青珩,那麼還有那麼多黑羽衛又要怎麼辦?
說到黑羽衛,也不知道龍柯崖他們到哪兒了。鍾離铖眉頭皺得更緊。
那時在破廟裏遇上了黑羽衛,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記號,就已經被安歌一團霧氣拎到了山上。沒有記號引路,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月殿內,安歌看著懷中已經熟睡的雲裳,心裏卻感到了十分不安。
他在這裏住了這麼多天,月青珩就像是忘了有他這個人一樣。可當他想走的時候,月殿裏的護衛又說沒有月青珩的命令他不能離開。
直到今天晚上,月青珩突然到訪,說是讓他今天早些休息,明日還有事要麻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