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迷戀,十年的信任,十年的……愛。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十年她全部奉獻給了她,最後換來的卻是如今決絕的背叛。
往事像電影一般連成一幀幀流暢的畫麵從她的腦子裏閃過。他或笑,或怒,或喜,或悲,或憂愁,或興奮……他的一切瘋魔一般從四麵八方鑽進她的腦海,肆無忌憚的呲笑著她。
她的世界整個崩塌,隻剩下無邊的黑暗。
沒有眼淚,隻剩下機械的動作。
踩累了,倦了,林念佳坐在床邊,審視著一地的狼藉,身子重重的倒在床鋪之間。完了,一切,都完了,十年的愛戀,十年的糾纏,完了。
窗外有風吹進來,把窗簾吹起鼓鼓的大包,一波一波的像是海浪一般,並不怎麼冷的風,卻把林念佳吹的一陣一陣的顫抖,有刺骨的涼意。
林念佳覺得自己現在真狼狽,從今以後她就是沒錢沒勢的大齡失婚女一枚了,再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還真沒人心疼了。
太傻了,還是算了。
拉起角落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行李箱的輪子劃過地板,在安靜的空氣終發出沙沙的響聲,她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她夢開始與結束的地方,是蘇錦城,生生的將她所有的夢想全部扼殺。
噔噔噔的走下樓,蘇錦城依舊坐在沙發裏不言語,看她拉著箱子下樓怔怔的盯著她,也不言語,眼神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
她懶得去思索他那眼神是個什麼意思,反正以後也跟她沒關係了。越過蘇錦城,她拉開大門,背對著他,忽然停住腳步,覺得有句話她這時候不問的話就再沒機會了。
輕聲道:“我知道我現在這麼問特矯情,不過我不問的話估計我這輩子都不得安生,蘇錦城,在以前的日子裏,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點點?”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沉默著,安靜著,安靜的空氣就好像咆哮的野獸,將她緊緊的包裹著,在她的胸腔裏鼓動。
就在林念佳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準備走的時候,蘇錦城好聽的聲音才慢慢的劃破空氣,“沒有。”
嗬嗬,沒有,他說,沒有。林念佳笑笑,她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那一個傻瓜啊。
門,慢慢的闔上,隔絕了陽光,隔絕了所有,隔絕了,林念佳與蘇錦城十年的糾纏,從此以後,林念佳的世界裏不再有蘇錦城。
烈日炎炎,陽光如同火球一般炙烤著大地,街道上車水如龍,來來往往的人群都走的飛快,生怕被這毒辣的陽光曬暈過去。
一排排的名牌店麵華麗且高貴。而在這些名牌店麵前麵的長形座椅上,林念佳正埋著頭,雙手環膝坐著。烏黑柔亮的秀發在陽光下被折射出一圈圈的光暈。從她身邊走過的行人總是會怪異的回頭看她一眼。
這麼大熱的天在太陽底下暴曬,是個傻子吧?
良久良久,在街邊負責環衛工作的大嬸都要打電話報警的時候,林念佳才緩緩的抬起頭。臉上幹幹的,沒有淚水,而她的眼珠卻烏黑明亮,空洞的嚇人。
她慢慢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翻了一圈電話本,才撥出去一個電話。
一陣悅耳的鈴聲過後,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張揚的女聲。“喂,大禮拜天的,你不當你的二十四孝老婆,怎麼有空給我這個孤家寡人打電話了?”
聽到熟悉的調侃聲,林念佳才微微回神,不理會她的打趣,林念佳輕輕的動了動嘴唇,幹澀的聲音像是被老舊的答錄機擠壓過。“蘇若曦,我離婚了。”
一句話,好似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整個身子都是抑製不住的疲憊,身上的,心上的。
張揚的笑聲戛然而止,那端的人沉默了片刻,問她:“你現在在哪裏?”
在哪裏?
林念佳這才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褐色的眼珠隱藏在濃密的眼睫下,迷茫的安靜又空洞的神色,讓人看一眼就會心悸的心軟憐惜。
又愣了半天,這才慢慢的對著電話報出了一個地址。
隨即又緩緩的將腦袋縮進了雙膝之中。天空中炙熱的陽光灼灼的炙烤著大地,因為溫度太高,空氣中仿若凝聚出了實質的熱氣,另街道看在眼裏都不是那麼的真切。
可明明是如此燥熱的天氣,林念佳卻還是感覺到冷,似是從腳底板竄出來來的冷,猶如跗骨之蛆一般沿著她的血脈,在她的血管,神經之中蹦蹦遊走。
想哭,卻怎麼都擠不出眼淚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念佳就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也不動,就像一尊雕像似得,若不是她有血有肉,肩膀還會隨著清淺的呼吸微微的棄婦,真的會讓人以為她已經死了。
“林念佳,上車。”
一輛橘黃色的POLO“吱嘎――”一聲停在路邊,林念佳坐著的長椅旁邊。黑色的車窗搖下來,從裏麵傳來一聲果斷幹脆的女聲。
光聽說話方式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多麼的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林念佳抬起頭,望過去,眼神怔忡。蘇若曦心頭一跳,臉上的表情卻絲毫不變。
這個女人,這次是受打擊受的大了,她可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明明沒有一絲淚水的臉,卻比淚流滿麵更讓人心痛難受。那雙總是洋溢著幸福張揚的眸子,此時,卻是那麼的生、無、可、戀。
看著林念佳的眼神不由得軟了。
“還愣著幹嘛,趕快上車,這大熱的天,你這是想把自己整中暑住院還是想折騰我去醫院照蘇你啊。”
雖然說出來的話不是那麼討喜,可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是心疼林念佳的。聽到這熟悉的調調,林念佳忽然醒了過來,眸子也清明了幾分。
“德行,你就這麼不盼我好,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怪不得一把年紀了還嫁不出去。”
拉開車門坐進去,一股沁人的冷氣撲麵侵襲而來,跟外麵能把曬出油的溫度簡直是兩個世界。
林念佳舒服的幾乎要呻吟出來,這才感覺到皮膚上有陣陣的刺痛感覺,不由得輕輕的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