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愛你,所以我沒辦法忍受在你和我之間還存在個第三者,與其這麼不瘟不火的周旋著,倒不如幹脆利落的做個了斷,我是個母親,一個母親不想讓自己的骨肉一出生就背著私生子的罵名,難道這也有錯麼?”
莫奶奶聞訊趕來,一直用眼角餘光瞟著門口動靜的雪婷看到她,就像遭受迫害的小媳婦見到從娘家來的至親,將委屈哭出新高度,她說:“還有,安家現在風頭正健,我也不想你因為我們的事和安家鬧翻,所以我就出麵扮黑臉,安苒要恨,就恨我一個人好了。”
她又說:“而且你也看到,安苒不吵不鬧的離開了,這證明我的方法是正確的,等她將來想開後再回來,我保證會為了莫家,咬牙承受住她所有責罵,然後努力和她搞好關係,爭取不影響莫、安兩家的老交情。”
她最後說:“現在這樣不是很好,我們的寶寶出生後,不會被人戳脊梁骨,罵他是個私生子;我和你也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那些總盯著你的股東們也不能再繼續說教你;奶奶也不必再自責虧欠了安苒,這難道不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麼?”
短短幾步的距離,莫奶奶的表情由緊張過度到愉悅,快速走到雪婷身邊,將她摟入懷中,並輕拍著她的後背替她順氣:“好了,沒必要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鬧鬧的,雪婷說得對,既然是安苒主動退讓的,那就不算咱們莫家虧待了她,雪婷你別哭了,別的事情都不用你想,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給奶奶生個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大曾孫。”
見靠在自己懷中的雪婷由慟哭轉為抽噎,莫奶奶又轉過頭來狠狠瞪了莫迦瑄一眼:“有什麼事不能以後再說,偏偏現在來給雪婷添堵,你不知道孕婦是不能生氣的麼,我警告你,再敢把她弄哭,影響到我曾孫的健康,奶奶絕不饒你!”
莫迦瑄看看雪婷哭得稀裏嘩啦的臉,又看看她刻意把手貼在上麵的小腹,默不作聲點點頭。
或許是安苒的離開,令雪婷自認地位穩固,而且肚裏的骨肉深得莫奶奶看重,想來隻要孩子一出生,她必將成為莫家新女主的不二人選,是以,神經鬆懈下來,接著一些不良癖性便逐漸暴露無遺。
後來更是仗著莫奶奶寵愛,益發驕縱,嫌住院受拘束,堅持要回家,也不配合檢查,不止一次被保姆發現她躲在衛生間裏抽煙,半夜潛進酒窖偷酒喝。
結果還不到七個月就分娩,生出來的非但不是莫奶奶日思夜想的白胖大曾孫,還差點夭折,好在莫迦瑄為防止萬一,事先特意從外地請來幾位權威專家。
經過專家們全力搶救,這才保住那沒個孩子樣的小女嬰一條命,隨後又放進新生兒培養箱裏養了三個多月才抱出來。
如今,思思已經過完四歲生日,卻不如人家兩歲半的孩子長的高,頸蹼,盾形胸,肘外翻,附帶雙下肢扭曲畸形。
不時有人在莫奶奶背後指指點點,說他們莫家是喪良心的事幹多了,才落得個這樣的報應。
總而言之,思思的降生使莫家蒙羞,並長成莫奶奶心頭一根刺,紮得她寢食難安……
所以,莫奶奶連多看思思一眼,都覺得短命三天,更別說去回應她的招呼了。
素有眼力見的福嬸,每每撞上這種局麵,總會站出來把思思帶離莫奶奶視線範圍內。
等大廳隻剩下莫奶奶和莫迦瑄祖孫兩個後,莫奶奶重新坐回沙發,板著臉問:“怎麼把那個要賬的送這來了,她媽呢?”
莫迦瑄麵無表情的回複:“我很忙,所以才來拜托福嬸幫忙照看一下思思,雪婷不會帶孩子。”
莫奶奶翻個白眼冷笑出聲:“是不會帶啊,還是不想帶啊?真不愧是你千挑萬選出來的‘好女人’!”點點頭:“的確,你也很忙--忙著過河拆橋。”
莫迦瑄一雙好看的眉微微上挑,關於莫奶奶對雪婷的詬病避而不談,隻避重就輕的說:“奶奶,你不是一直盼著我能光宗耀祖麼?”
莫奶奶把臉拉得更長:“奶奶的確希望你能光前裕後,可奶奶也不願看到你為了上位變得不擇手段。”長歎一聲:“迦瑄,為了那個錯誤,苒苒背井離鄉這麼多年,她一個在家裏備受嗬護的嬌嬌女,獨自在異國他鄉飄蕩,怎麼可能一帆風順。
換個角度想想,她當初就是太喜歡你,而且她也不知道雪蘭的事,總而言之,她也算為當年的任性付出代價了,我們莫、安兩家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何況安家在奶奶最困難的時候,也拉過奶奶一把,你何必對安家下這樣的黑手?”
莫迦瑄輕描淡寫的回複:“商場如戰場,弱肉強食,誰有能力誰就能活到最後,凡事總念叨舊情,優柔寡斷的,最後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頓了頓,補上一句:“就像安宗凱那老狐狸的下場。”
莫奶奶早已卸任,所以在經營方麵的事,她沒辦法左右莫迦瑄的想法,明白爭也沒用,深吸兩口氣,緩緩心神後,跳轉話題:“好,我暫時不和你說這些,奶奶歲數大了,就想知道,在閉眼前,能不能看到我的曾孫。”
莫迦瑄漫不經心的說:“不是已經有思思了。”
一聽這話莫奶奶就來氣:“我現在也不強求你生個人中之龍出來,可好歹也得是個正常孩子吧,你倒是說說看,思思她算我曾孫還是曾孫女?”
莫迦瑄平靜地說:“思思是我女兒。”
莫奶奶拔高嗓門:“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思思是特納氏綜合症。”
莫迦瑄抬手按揉自己的太陽穴:“思思正在治療。”
一成不變的充滿火藥味的對話,公事莫奶奶無法左右莫迦瑄的決定,可在私事方麵,她還是有話語權的:“我去很多國際醫院谘詢過,到了她這個程度,也隻能是維持外表像個女孩,不管花多少錢,怎麼治,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長成個正常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