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張府,錢孫愛回到了首飾店,老板笑臉相迎:“大官人,銀子帶齊了嗎?”
錢孫愛說道:“我買你的東西,咱們錢貨兩清,但是你最好把自己的嘴巴管嚴了,若是走漏了風聲,後果自己知道。”
那老板是個積年的老油條,拎的清如何做人,連忙點頭哈腰:“大官人放心,我隻當是全沒見過你。”
錢孫愛交了錢,看了衣服,就拿著走了出來。可是如何才能見到長平公主呢!他可是住在深宅大院裏麵的。
正在這時候,張國紀府上的人來了,說是張小姐讓他回去。錢孫愛害怕她膽小怕事,所以趕忙又折回去。
張府的氣象和剛才大有不同,寬闊的大門外,停了一輛巨大的鑾輿,有身著華麗的十幾個太監,二十個宮女以半蹲的姿勢提著下擺,屏著呼吸,互相穿插著侍立兩旁。那些馬通體雪白,發出陣陣低沉的嘶鳴,讓剛剛還一片死寂的張府頓時熱鬧了起來。
身穿鐵甲,頭戴紅色盔櫻的禦林軍從兩翼延伸到大門,又從大門一直延伸進去,進了大廳裏。
錢孫愛心中可是非常的納悶,難道是崇禎來了?可是為什麼要把我找回來,難道他良心發泄,改主意了,那大可以傳達聖旨,何必紆尊降貴的跑到這裏來呢,這是非常不合情理的。
幸虧有剛才的那個小廝,錢孫愛才知道,原來是張國紀的大女兒回來了。
說起這位大女兒不是別人,正是天啟皇帝的皇後,當今的張太後。本來,太後是不能隨便出宮的,但張太後這次是受了崇禎的委托,跑到自己娘家組織‘募捐籌餉’所以也就另當別論了。
小廝在門口跟禦林軍說了半天,他們才讓進去。
張太後很威嚴的坐在大廳正中的椅子上,旁邊的香案篆煙嫋嫋,張國紀以及府內的所有人全都低著頭侍立一旁。
表麵上看去她也隻是三十出頭的年紀,人長的非常貴氣,婀娜娉婷,姿態優雅,骨肉勻稱,香肩上披著滿天飛鳳的大圍巾,足踏金色的宮鞋。除此之外,整個人就顯得很樸素了,精巧的發髻上隻有三支木釵,臉上薄施脂粉,連一對像樣的耳墜都欠奉,手上惟一的飾物,怕就是那串正在轉動的紫檀木佛珠了吧。
“爹爹,你老人家坐吧,這又不是在宮裏何必這麼拘束,我剛才說的,額,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些年家裏的日子還好過吧?”
“不敢。托太後娘娘鴻福,日子還過得去,隻是皇上一口氣要五十萬兩,我這邊實在是拿不出啊!”
“那爹爹你能拿出多少來?”
“兩萬兩已經傾家蕩產了。”張國紀苦著臉說:“這些年你雖然在宮裏母儀天下,但咱家並沒有占太大的光,先是遭到閹黨排擠,後來天啟皇帝又死了,你晉封太後無權無勢,更沒有人把咱們當回事兒,哪還有什麼來錢的地方啊。”
“那也罷了,兩萬兩就兩萬兩吧,周皇後他們家也隻不過才捐了三千兩而已,咱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張太後在人群中看到了錢孫愛覺得富貴而麵生,於是笑著問道:“小妹,剛剛跟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他吧?”
張玉凝趕緊跪下:“回太後娘娘的話,就是他了。”
“倒是一邊人才,而且我聽說他醫術精湛,治好了前線的瘟疫,在京城裏大有名氣。哦,對了,你的父親錢謙益,我是老早就認得的,出身還算不錯。”張太後看錢孫愛就好似丈母娘看女婿似得,頓時弄得張玉凝紅霞上麵,嬌羞不已。
張國紀也知道女兒的心思,也知道錢家是江南巨富,富可敵國,論家世他並不反對,但錢孫愛本來有夫人,他是知道的,而且這次出征凶多吉少,他也門清,所以咳嗽了一聲,沒有說話。
“皇上派你出征是不是?”
“是!”錢孫愛不知道張玉凝想要幹什麼。
“我妹子不想讓你去,讓本宮去求皇帝,本宮就實話告訴你,本宮沒那個本事,皇帝和我平時沒什麼話講!還有,你和公主的事兒,我也知道——”
錢孫愛道:“請太後屏退左右,我有話要說。”
“你們全都下去。”
轉眼的功夫屋子裏隻剩下張國紀父女和錢孫愛,隻聽他說道:“微臣和公主的事情純屬誤會,隻是王承恩進讒,我也無法解釋了,我想要求公主救我一救,又苦於無法進宮,那個,不知道太後娘娘可否幫忙?”
錢孫愛手中托著一張兩萬兩的銀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