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書敲著門,說起話來也有些語無倫次,想到什麼,就直接說什麼。
裏麵的哭聲小了些,可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傳了過來:“求她做什麼?懷了個孽種,我還讓她留在這裏,已經是看在李將軍的麵子上了。”
“李家好歹也是大家,李將軍更是虎將,也不知怎就教出這樣一個女兒。真是敗壞李家的門楣,自己做錯事還不肯承認便算了,一個勁的知道躲,讓我的兒子跟我做對。這趙府你若不想呆,就趕緊滾出去。”尖銳的聲音滿是惡毒。
冷嘲熱諷,毫不留情的踐踏著李天驕的自尊,數落李天驕的種種不是。
聽著令人極是不悅。
李天驕雖是說有不少缺點,可也遠不如趙夫人說的這般一無是處,惹人厭惡。
微微皺眉,扭頭趙夫人就站在了一旁,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
“娘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天驕肚子裏的孩子怎麼就不是我的了?再者,被五皇子抓去也不是天驕的錯,若可以天驕她也是不肯的。”雖然心裏有怒氣,但對方是生自己,養自己的娘親。
所謂百事孝為先,趙行書是個讀書人,再生氣,自也是不好太過於對自己的母親不敬。
趙夫人勾唇冷哼了一聲,指著禁閉的門,就好似指著李天驕,“我這樣說怎麼了?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麼?你看她這個樣子,動不動就知道哭,就知道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生怕全世界不知曉我欺負了她一樣。”
“再者,書兒,你可真相信你這個好媳婦,你可知,你不在京裏的那段日子,就是你這個好媳婦好娘子,老是往五皇子府裏跑?若她跟五皇子沒有什麼的話,可整日沒事去五皇子府做什麼?”
趙夫人義正言辭,字字珠璣。
聞言,容尺素與趙行書都皺起了眉頭。
李天驕老是往五皇子府裏跑?
“母親,你這是什麼意思?”反應過來,趙行書問趙夫人。
意識自己說錯了什麼,不過趙夫人也不不在意。
撇了撇嘴,繼續說道,“我說,你這個好媳婦、好娘子,整日沒事就往五皇子府裏湊。這若沒點什麼的話,她整日沒事去五皇子府做什麼?”
想起之前所見,趙夫人就悶著一肚子的火氣。
“趙夫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您這樣說,可有證據能夠證明您說的話是對的?”容尺素凝著眉道。
李天驕與五皇子關係不好,一見麵就吵架,這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
這一點,趙行書也是知曉的。
容尺素並不相信趙夫人這話,而趙行書亦然。
見兩人懷疑的目光,趙夫人也惱了,“你們兩個還懷疑我說謊不成?你們若是不相信的話,大可去問李天驕就是了。她自己有沒有做,難道她還不知道嗎?”
容尺素還想為李天驕辯駁的時候,原本緊閉著的門突然間被打開了。
動靜不小,幾人聞聲回頭,李天驕憔悴的站在幾人的跟前。
臉色有些蒼白。
“婆婆說的對,我之前確實是去過一回五皇子府,沒什麼好解釋,我無話可說。但這孩子,是行書的。我與五皇子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
“若不信的話,大可休了我。這個孩子,無論如何我都要生下來,我不會打掉的。”李天驕語氣堅決,說完,也不待眾人反應過來,“砰”的一聲,又關上了門。
“既然是清清白白,那你怎麼不敢說你去五皇子妃做什麼?李天驕,有本事做,怎麼沒本事說?你以為我家書兒就非你不可了麼?我們趙家是不會幫別人養野孩子的,若你不肯打掉這個孩子的話,你就趕緊給我滾出趙家。”
“什麼東西,賤胚子,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要我們所有人供著你?不就仗著五皇子死了,以為沒有人知道你們之間的醜事,才這樣囂張。當初我就不該同意讓書兒娶你個禍……”
趙夫人罵罵咧咧,趙行書容尺素怎麼攔也攔不住,還是趙廷(趙行書他爹)趕回來才把趙夫人給喝住的。
“我有說錯什麼嗎?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們……”趙夫人還要說,趙廷道:“閉嘴,還嫌自己不夠丟人麼?”喝止了趙夫人,趙廷給容尺素道:“讓商王妃見笑了。”臉色有些尷尬。
在個外人跟前,鬧這一出,確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無妨。”淡淡說了句,趙廷幹笑了聲,連忙讓趙夫人的丫鬟把趙夫人送回院子。
趙夫人一走,院子裏總算安靜了下來。
無奈,李天驕還是不肯出來。
最後容尺素機靈一動,讓趙行書命人把窗給砸了,這才進的屋子裏。
李天驕一個人蹲在角落裏哭。
落寞的模樣,趙行書一下子就僵住了。
連忙過去,在李天驕跟前喚了一聲:“天驕。”
李天驕抬起頭,眼眶紅紅的,抿著被咬的紅腫的潤唇。
被趙行書摟進了懷裏,“沒事了,別哭了天驕。”
李天驕想要把趙行書推開,可任由她怎麼推也推不開趙行書。
容尺素與趙廷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
都隻站在一旁沒有打攪兩人。
識趣的給兩人騰出了空間。
等李天驕情緒緩和了一些,趙行書從裏麵出來,讓容尺素進去幫忙勸勸李天驕。
“天驕,方才趙夫人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相信李天驕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更加不可能對不起趙行書。
可要開導好李天驕,怎的,也得知曉李天驕到底在瞞著什麼。
“靖寧。”李天驕吸了吸?子,整個人都撲在容尺素的懷裏,很無助:“難道你也不相信我麼?這個孩子真的是行書的。我跟五皇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怎麼會不相信你,隻是,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容尺素替李天驕順著背,安撫著她。
話中沒有半點兒的不相信。
李天驕咬著唇沒說話,容尺素皺眉:“天驕,你到底在瞞著些什麼?難道連我也不能說麼?”
“我……”
容尺素抓著李天驕的雙肩,讓李天驕直視自己。
“天驕,你就甘心這樣跟行書和離麼?你好不容易才嫁給他。而且,你們現在兩個皆是兩情相悅。真的要為了這樣的小事情,就和離?”容尺素直視李天驕的眼,李天驕有些無處可逃。
“我……”李天驕咬著粉唇:“靖寧,你不要管我了,這事,我自有主張。”李天驕別過臉,不想去看容尺素。
越是如此,越是讓容尺素疑惑。
可無論,她怎麼問李天驕也不肯說。
見此,容尺素也不逼的李天驕太緊,好說歹說,才哄著李天驕吃下了小半碗稀粥,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吃。
容尺素讓她好好休息,才出了房間。
趙行書站在門口裏候著,見著容尺素出來,連忙上前問容尺素,李天驕怎麼說。
容尺素搖了搖頭,表示李天驕怎麼也不肯說。
趙行書皺著眉宇,低著臉沒有說話。
好半響,才道:“既然天驕不想說,自然有天驕不想說的道理,我們還是不要逼她逼得太緊,讓她緩緩吧。”
見此,容尺素也值得作罷。
見天色不早,容尺素就回王府。
路上蘭溪說道:“王妃,天驕小姐此事大有蹊蹺,奴婢覺得,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末了還征求晴河的意見。
這回晴河倒也不反駁,頗為同意蘭溪的話。
隻是,李天驕到底在瞞著什麼?
想著想著,沒想透,容尺素不由地又想起了前段日子,李天驕情緒消沉的事情。
恐怕於此脫不了什麼關係。
還沒有想清楚此事的時候,馬車突然間停了下來,還沒有反應過來,立時一把刀透著車簾,插了進來,銀色的幽光亮眼。
呲。
容尺素一驚,連忙躲了過去,這個時候,那劍又捅了進來。
“王妃小心。”晴河大喝了一聲,把容尺素推到一旁,一聲巨響,馬車被人劈成了兩瓣,恰好劈開的地方,是剛才容尺素所在的位置。
若方才不是適時被晴河推開,恐怕被劈成兩瓣的不是馬車,而是容尺素了。
重重摔倒在地上,雖然有晴河護著,容尺素心口還是悶疼,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
捧著胸口,容尺素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被人重重壓了一下,緊接著聽到一聲痛呼。
容尺素下意識的回頭,晴河瞪大了眼睛,嘴唇有鮮血流了出來。
臉色蒼白到了極致,稍有痛苦的神色。
再看,晴河身上插著一把刀,從背後穿到了胸前,銀色的刀鋒,沾滿了鮮血。
蒙著黑紗的黑衣人,緊皺著眉宇,頓了頓。
容尺素眼眶微微曠大:“晴河……”
晴河噗的吐了口鮮血:“王妃……奴……”話還沒有說完,被插在胸口裏的刀突然間被拔了出來,鮮血飛濺而出,在容尺素的臉上,染紅了她的臉蛋兒。
晴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那黑衣人又拔刀向她,容尺素顧不得想太多,連忙避開黑衣人的襲擊,蘭溪在這個時候跑了過來,把容尺素拉著就跑。
後麵黑衣人窮追不舍,很快就把兩人堵進了牆壁裏,兩人無處可逃。
那黑衣人揮著刀,眼裏有些嗜血,正準備揮刀砍下去的時候,突然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一腳踹在黑衣人的身上,把他的刀劍踢倒在地上,與黑衣人打了起來。
蘭溪趁這個空隙,連忙把容尺素攙扶起來,“王妃,您沒事吧?”這樣問,蘭溪的額頭上噙滿了冷汗,臉很白,額頭上還有著鮮血滲出,想來剛剛從馬車上摔下來,蘭溪也受了傷。&&
強撐著搖了搖頭:“我沒事。”
抬眸去看眼前打鬥的兩人,那個突然間出現的人,竟然是許久未見的阿七。
略微有些訝異,不過現在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視線落到還躺在那堆破了的,馬車旁邊的晴河,容尺素連趕緊逃命都忘了,連忙跑了過去。
“晴河……”碰了碰晴河的肩膀,晴河沒有任何的反應,把晴河扳過來,血色渲染了她渾身。
晴河閉上了眼眸,嘴角殘留著鮮血,蒼白的臉上,眉宇緊皺,可以看出她死的時候,是有多痛苦。
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