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倒是說句公道話啊?這玉鐲……”看著容尺素淡漠如同一湖劃不起波瀾水般的臉,話到後麵,張著口,卻說不出來了。
宋賀雖然不聰明,但也不至於蠢死。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分明是容尺素在害他,是容尺素要他死……
“王妃,如今已經水落石出,還請你殺了這個賊人,還草民與草民的妻子一個公道。”那大漢跪在容尺素跟前說道。夾呆亞弟。
其他兩名男子也跟著跪下。
就那個婦人還想給宋賀說話,卻被那兩名男子,給拉住,不許她說半句話。
“既然證據確鑿,宋大人做出這樣的事情,是本王妃管教不對;本王妃自是會跟你們一個公道。隻是愧對申貴妃的美意,沒把人給看好。”說到此,容尺素有些惋惜。
容娉婷安慰容尺素道:“這事不關姐姐的事情,都是宋賀這無恥小人不要臉,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申貴妃得知了,定當也不會怪罪姐姐您的,姐姐不要太過自責才是。”
三言兩句,把過錯全部安到了宋賀的頭上。
宋賀被定罪,非禮良家婦女,偷竊王妃的東西,被拉下去亂棍打死。
又給了一百兩銀子那大漢,安撫大漢一家,這大漢才拉著自己媳婦與另外兩名青年男子,離開這水韻山莊。
而綠腰自然也被打發了回去。
事情告了一段落。
屋子裏,卻還不安靜。
宋賀在外麵受刑,痛呼聲夾帶著對容尺素各種惡毒的謾罵。
容娉婷聽著皺眉,著實不悅,讓下人去把宋賀的嘴給堵上,這才安靜了下來。
“劉侍妾在想什麼?”容尺素笑吟吟的看著身旁一言不發的劉侍妾。
劉侍妾打了個寒顫,像是才回過神。
慌忙搖頭,“沒……沒什麼,妾身隻是有些不舒服,沒什麼事情。”
那慘白的小臉蛋兒,說沒事,還真是牽強。
不過容尺素也不拆穿她。
道:“既然沒事的話,那劉侍妾,我們就先去梅園吧。耽擱了一些事情,但願不會影響劉侍妾你的心情。”
容尺素笑眯眯的說道。
眼裏的笑意,看在劉侍妾的眼裏卻是越發的慎人。
劉侍妾笑的勉強,點了點頭,三人這才啟程去的梅園。
出去的時候,正看到被打的皮花肉綻,死相十分慘烈的宋賀。
沒忍住,劉侍妾險些吐了出來。
俏臉被嚇得更加蒼白。
上馬車的時候,容尺素關心的問了她兩句,都被否認。
低著臉,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容尺素也不太關心。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一旁的木板,聲音在馬車裏十分的清晰。
而容娉婷則是撩開車窗上的窗簾,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的熱鬧。
三人而懷心思到了梅園。
梅園顧名思義梅園。
進去一眼看去,全都是開的燦爛的紅梅。
今日來的人不多,走一段路,才能看到三三兩兩的人群。
三人結伴而行,看著四周的梅花。
說是賞梅,但並未有什麼興趣。
隻有容娉婷時不時見著漂亮的梅花,才去折一支拿著手裏。
“劉侍妾怎都不說話?是不喜歡這梅花嗎?”容娉婷扭頭望著劉侍妾說道。
突然間被點到名的劉侍妾連忙搖頭,“不是,是這梅花開的太美,眼花繚亂妾身看不過來,這次沒有說話。”話裏有些勉強敷衍之意。
“是這樣嗎?”似是不經意的話,卻帶有別樣的深意。
劉侍妾尷尬的點頭,“是的……,容小姐。”
容尺素喝止還要尋根問底的容娉婷:“婷兒。”
容娉婷撇了撇嘴,“我也是看劉侍妾的臉色這麼蒼白才關心關心她,姐姐,你怎都不問緣由就喝止我。”
正說著,突然間,容娉婷道:“姐姐,那不是陸莊主嗎?他怎麼在這裏?”
容娉婷指著不遠處一襲藍色布衣長袍的男子。
乍看,倒還真的是陸彥臣。
容尺素凝眉,不待容尺素說話,容娉婷就道:“姐姐,你先跟劉侍妾逛吧,我去找陸莊主。”
眯眼一笑,說完,容娉婷就朝陸彥臣那裏追了上去。
近日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容娉婷倒是喜歡上了粘著陸彥臣。
容尺素擔心她,怕容娉婷沒大沒小的,就讓晴河跟上去看緊容娉婷。
逛了一會,花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到了一個亭子裏,休息一會。
蘭溪布好了糕點,但茶水卻是沒了,不得已去打水。
亭子裏一下隻剩下容尺素劉侍妾二人。
劉侍妾默著沒說話,雖然已經鎮定了過來,與往日無常。
但眼裏卻有些呆滯。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容尺素道:“劉侍妾是在想什麼?怎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額?
劉侍妾仲怔片刻,搖了搖頭,“妾身沒有事情,王妃無需擔心妾身,妾身很好。隻是有些不舒服罷了……!”尾音無意中拉長,略顯惆悵。
“是嗎?”若有似無的聲音,聽著有什麼不安。
思慮了一番,劉侍妾壯著膽子問容尺素,“王妃可是有什麼想要跟妾身說的?”
“沒什麼。”垂著臉,低低地說道:“隻是想起往日裏陪在本王妃身邊賞花的一向是茗側妃,現在,茗側妃沒了,倒是換成你了。也不知茗側妃在泉下可否安好?”
咯噔了一下,劉侍妾安撫容尺素道:“和青是個好人,就算是在黃泉定然也能安好的。”
“嗯。”容尺素頷首。
有些感慨道:“近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經常夢見茗側妃,連著也老是想起她。”
“王妃可是夢見和青怎麼樣了?”話出口,劉侍妾恨不得咬斷舌頭,權當沒有說過這話。
但儼然有些來不及了。
也不知,容尺素就等著她這句話。
“茗側妃說她是被人害死的,不是上吊自縊。她根本就沒有害過老太君,更加沒有做過什麼巫蠱之術。”
容尺素抬頭問劉侍妾:“平素裏,你與茗側妃最好了,劉侍妾,你可知,是誰害死的茗側妃?她可有拖過夢給你?”
劉侍妾臉色有些白,連忙搖頭:“沒有,和青從未拖過夢給我。”
小心翼翼地問容尺素:“王妃,夢往往與現實是反著來的,會不會是您太擔心了,才會如此啊?王府的人雖說不都是與和青交好,但也不至於如此歹毒想要害和青吧?”
“人心可測,誰知道呢?”
容尺素反問一句,劉侍妾一時語塞。
容尺素笑了笑,“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莫不成,是你害死的茗側妃?”
笑了似得的話,劉侍妾頓時嚇了一跳一個釀蹌,險些摔倒。
被容尺素攙扶住:“本王妃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劉侍妾這麼激動做什麼?”
“沒……沒……”
她想要解釋點兒什麼,但容尺素並不給她解釋的機會,道了句:“看你臉色那麼白,想必身體不舒服了。天這麼冷,還是不要吹那麼多的冷風的好。我們先回去吧?”
劉侍妾早就沒有了賞梅的興致,見容尺素這樣提議,連忙點頭。
容尺素讓打水回來的蘭溪去告訴容娉婷一聲,就先跟劉侍妾上馬車裏等候。
等回到水韻山莊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
而江則蘇早已經回了院子。
見著容尺素回來,問了一下,今日裏發生的事情。
死了個人,動靜雖說不大,但卻不小,足以讓這山莊裏的人都知曉一些。
“不擔心,我有我的分寸。”半響,容尺素吐出這樣一句話。
江則蘇知曉容尺素不是個會亂來的,見她這樣說,也沒說什麼。
容尺素問了一些有關於雲恒的消息。
雲恒回京也有兩三天了。
也不知彼時回到郡都了沒有。
“王爺很平安,王妃您不用擔心王爺。”江則蘇壓低了聲音說道。
對於容尺素,雲恒交代過不用瞞著,江則蘇也就如實說著。
“嗯。”她頷首。
……
回到山莊,劉侍妾就一直惶惶不安。
膳食都沒有多用,就上塌入眠。
好不容易睡著,卻是噩夢連連。
“妡兒,你怎麼能做這樣對不起王爺的事情?就算王爺他不來看你,但你也嫁給了王爺,是王爺的女人,你這樣做被人發現可是要侵豬籠的。”茗側妃不可置信的看著劉侍妾。
劉侍妾把茗側妃抓住她的手給甩開,“不用你管,我做什麼關你什麼事情?”冷笑的看著茗側妃:“你現在不是已經巴結上王妃了嗎?你有王妃護著你,你自然什麼都不怕。”
“可是我跟你不同,我可沒有你這麼好的運氣,有這麼大的靠山。”
“那你也不能與人苟且,還把事情嫁禍給柔侍……”
“閉嘴。”劉侍妾打斷她的話。
“什麼叫做我嫁禍給她?她本就與他那表哥有染與我何幹?”劉侍妾一臉的理直氣壯,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我才十八歲,我才不要守一輩子的活寡。這樣夜夜不見君,永遠沒有盼頭的日子我過夠了。”是雲恒自己納她為妾的,憑什麼娶了她,又要冷落她?
劉侍妾不甘心,她不甘心!
“所以,你就想去勾引君公子,還把事情嫁禍他嗎?”
心神一顫,劉侍妾一度有些心虛。
“這事不用你管。和青,以後我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了,你走吧。”
說完,劉侍妾扭過頭,不去看茗側妃,直接下了逐客令讓她離開。
連茗側妃想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鏡頭一轉換,突然間換成了另外一個夢境。
茗側妃一襲白衣,披散著頭發陰森地看著她:“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妡兒?為什麼要殺我?我在黃泉好寂寞啊,妡兒,我好寂寞,你快下來陪我吧……”
抬起頭,那蒼白嚇人,舌頭吐出來都有十寸長的茗側妃,突然間撲了上去掐住劉侍妾的頸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