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侍妾不解其意,猶豫了一下道:“王妃,葉侍妾不是被王爺下令杖責死的嗎?”小心翼翼地看著容尺素。
容尺素輕笑:“若本王妃沒有記錯的話,林侍妾今年才十八吧?”
在林侍妾疑惑的目光,她略有惋惜:“雙九年華,這要是死了,倒是可惜的緊。本王妃若沒記錯的話,你好像還有個弟弟在念?”
“明年就要到三年一次的秋考,也不知,他可否有這個福分可以進朝為官,可否能趕上這次秋考……”
林侍妾臉色頓時慘白,跪倒在容尺素的跟前,拉著她的裙擺哀求:“王妃,您要怎麼對我都行,求求你放過妾身的弟弟,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求求你了。”
林侍妾無父無母,自小與弟弟相依為命長大,兩姐弟感情深厚,林侍妾自然不想拉著弟弟一起到地獄裏陪葬的。
小臉上哭的梨花帶雨,容尺素冷冷一笑,絲毫不為所動。
俯下身,掐著林侍妾的下巴:“為什麼要害本王妃,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是誰讓你這樣做的?你若是不說清楚的話,那麼,我不敢保證,你弟弟會不會先你一步,到閻王那裏報道。”
“挽香是誰給你的。”
林家就林侍妾的弟弟一個人,容尺素可不相信這林侍妾不過十六七歲,就連這燕京都沒有踏出去過的書呆子弟弟,有辦法弄到挽香這樣的東西。
林侍妾愕然瞪大了眼睛,微張著嘴,半天合不攏,好一會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怔怔地看著容尺素:“王妃……”
“是劉侍妾,還是鶯側妃?”
劉侍妾、鶯側妃兩人都有問題,容尺素不敢肯定是誰,但無疑是這兩人中的一人。
林侍妾不肯說,晴河扔了一塊玉佩在林侍妾跟前,容尺素問她:“不知,林侍妾可否記得這玉佩?”
玉佩是圓形的,雞蛋般大小,玉紋是兩隻仙鶴。
這是之前她給她弟弟的,林侍妾不可能認錯。
林侍妾整個人如墜冰窖。
珍珠似得牙齒,咬破了唇,有鮮血滲出。
打完了巴掌,容尺素不忘再給個糖林侍妾:“你弟弟也快到了說親的年紀,聽說尚還沒有訂親。”
“林侍妾,若你肯坦白一切,不用明年秋考,本王妃便安排你弟弟進翰林院,給予官職,並且還會饒了你一命,保你不死,給你弟弟訂下一門好親事。”
她似笑非笑地說著,眼裏噙滿了深意,“若你不答應的話,我就送你們兩姐弟,一同下去給本王妃鋪路。”
她的話,太過認真,半點兒沒有開玩笑的意味。
恩威並施,打一巴掌給一顆糖被她演示的淋漓盡致。
林侍妾此時的內心早已經是崩潰了。
聽容尺素這樣一說,那裏還受得住她的話。
眼眶紅紅,林侍妾咬著唇,“隻要妾身說了,王妃真的會放過妾身和妾身的弟弟,並且讓他進翰林院嗎?”
容尺素頷首,“自然。本王妃向來說話算話。”
“好,我說。”
“那香……是鶯側妃給妾身的。”
“哦?”容尺素挑眉,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從林侍妾口中聽到,不免還是有些訝異。
“三年前,妾身剛進府,弟弟病重,妾身並無多餘的銀錢可以給弟弟看病,便想要找茗側妃支兩個月的月俸。”
“可茗側妃卻是記恨妾身嫁給王爺,認為是妾身搶走的王爺,並不肯給銀錢妾身。”
“十一月寒冷的天,王妃可知曉跪在冰天雪地是什麼滋味的?”林侍妾眼裏有嘲諷。
“妾身跪到了腿麻,還是鶯側妃垂憐妾身,送妾身回院子,並且借了銀錢給妾身。若當年不是鶯側妃、奴婢與奴婢的妾身,早就死了……”葉侍妾娓娓的講述著原因。
稍有訝異過後,容尺素就問鶯側妃都讓她做了什麼。
開始林侍妾還想有些隱瞞,不過卻礙於容尺素的威逼利誘,全部告訴了容尺素。
她知曉的也不多,隻是說葉侍妾、還有茗側妃的死,都和鶯側妃多多少少有些關係。
葉侍妾的死,也隻能說是葉侍妾自己作的。
與人苟且,被鶯側妃知曉了,便請鶯側妃想個辦法救救她,鶯側妃便幫她出了個主意,讓雲恒臨幸她一次,把那孩子當成是雲恒的便可。
至於後麵為什麼會發展成那個模樣,也純屬是葉侍妾的個人造化。
而茗側妃的死,則是鶯側妃在老太君那裏不經意的提到,老太君就順著鶯側妃的話去想,去做了。
至於這一次,林侍妾不知曉鶯側妃為什麼要容尺素死,隻是鶯側妃那樣吩咐,林侍妾自然也就隻得照辦。
她有恩於鶯側妃,又有把柄在她的手裏,不敢不從鶯側妃的話。
“王妃,妾身知曉的全部都告訴你了,還請王妃說話要算話。”
長睫輕顫,“鬧鬼一事,你可知曉是何人所為?”
總覺得這事,與鶯側妃脫不了幹係。
林侍妾頓了頓,一臉的迷茫,搖了搖頭:“妾身並不知道。”疑惑的看著她:“難道王妃懷疑此事是鶯側妃做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
見容尺素要走,林侍妾又提起了剛才容尺素對她許下的諾。
“你先在這裏呆上幾日,本王妃答應你的,不會食言。”
說完,容尺素就離開了柴房,臨的時候,吩咐蘭溪讓人看好林侍妾,不許讓人靠近半步,有什麼事情,隨時來稟報她。
以防有人趁這個時候,來害了林侍妾。
……
這一夜,雲恒沒有回來。
想著白天裏太監吉林說的話,容尺素便也沒有多想。
此番,恐怕是個麻煩事兒。
太子的名聲本就不好,皇上幾番下了要廢太子的心思,隻不過因著有皇後和一些元老支持太子,太子也沒有做出十分出格的事情,皇帝才沒有真正廢除太子。
這一回,若不是五皇子及時趕到沒有鑄成大錯,秦嬙恐怕就要給太子沾汙了。
做出此事,恐怕就算是有皇後還有李家保太子,太子的位置都要危危可及。
果然,容尺素沒有想錯。
雲恒第二天早晨才滿是疲倦的回來,告訴容尺素,皇上決定廢除太子的太子之位。
至於立誰當太子,皇帝有意立七皇子,不過五皇子一黨卻是力挺五皇子,雙方僵持互不相讓。
皇帝又不得不先延遲立太子一事。
雲恒替容尺素揉了揉她顰蹙著的眉,“怎麼了?”問她。
“沒什麼,隻是想,此事恐怕要給皇後娘娘不少打擊吧。”
“朝廷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這麼多。你隻需要好好當好你的商王妃便可,知道了嗎?”雲恒嚴肅的睨著她。
太過認真的眼令她不由失笑,雲恒卻用十分認真的口吻跟她道:“不許笑,嚴肅些,我可是跟你說真的。”
“好。”她應,嘴角卻還有笑意。
雲恒有些無奈,刮了刮她的鼻子。
“鶯兒中毒的事情我聽說了。”
“嗯?王爺也覺得,是靖寧下的毒嗎?”雲恒搖頭,“我隻是在想,這院子裏太多女人也不好。這樣吧,素素,不若把這些侍妾都遣散了吧。給她們一筆銀子,讓她們離府吧。”
頓了頓,不想雲恒竟然又是提起了這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