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死心的老太君(3 / 3)

王府裏的女人,雖然不說都是出身大家,但起碼也是小門小戶,並不識得這菟絲子是什麼東西。

秀嬤嬤點頭,解釋道:“這是一種毒草,莊稼被它覆上,便會顆粒無收,所以被莊稼人稱作菟,在鄉間是令莊稼人聞聲變色的植物。”

“甚至還有傳聞說,用菟絲子與紅藤子煮成藥,放在陰濕的地方奉上香藏上七天,可以起到詛咒的作用。”

秀嬤嬤看了眼一旁沙煲裏,腐臭的藥渣和所謂的菟絲子,道:“這東西看模樣放著顯然早就不止七天。”

眾人啞然,臉色紛紛都變了色:“王府裏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視線落到茗側妃的身上,茗側妃連忙搖頭否認:“休要胡說,這裏不過是一些補藥,怎麼會有菟絲子。我根本就不識得這些東西。”

“茗側妃這樣說,是不是承認,這東西是你的了?”謝侍妾眯著眼,望著茗側妃。

茗側妃抿著唇:“這草藥是我的,可根本就沒有什麼菟絲子,紅藤子。”

謝侍妾冷笑了一聲:“茗側妃最好還是乖乖招了為什麼要詛咒老太君,不要再做狡辯了。”

“好端端的,你若不是存了心思想要詛咒老太君,你怎麼會用這毒藥來當補藥,且,既然是你的補藥,你為什麼你喝了這毒草卻沒有中毒?反而一點事情都沒有。茗側妃不解的,你這樣說實在是太牽強了嗎?”

謝侍妾與茗側妃關係本就不好,而且還可以說是關係很惡劣。

此番要機會打壓茗側妃,謝侍妾自然不會放過。

茗側妃頓時有些百口莫辯,半響不知道怎麼解釋。

視線落到了一旁的劉侍妾身上,“雪兒,你補藥是你讓我去求的,你快告訴老太君,這草藥是沒有菟絲子的,你說啊。”茗側妃情緒有些激動。

劉侍妾抿緊了下唇:“這補藥雖然是我讓你去求的,可是我給你的時候,可沒有菟絲子,也沒有教你這樣惡毒的方法。”

“青姐姐,你就不要狡辯了,隻要你把事情說出來,老太君心腸好,定然會對你從輕發落的。”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茗側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夠了,都閉嘴。”老太君喝止了一聲,麵色極為難看,鐵青著的臉,泛白的唇皮也跟著顫抖。

茗側妃一驚,朝容尺素投去了視線,想讓容尺素給自己說情。

容尺素斟酌了一番道:“老太君,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麼誤會?茗側妃的為人我清楚,向來孝順老太君您,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沉默了許久,一直在一旁看戲的蕭安盈道了句:“本公主瞧著茗側妃倒也不像是那樣的人呢。”這樣,蕭安盈是打算給茗側妃說話了。

老太君陰沉不定的掃了眼容尺素,這時候,外麵有下人進來,“老太君,奴婢在茗側妃院子裏,找到了這個。”

聞聲,眾人看過去,一個梳著雙丫髻,粉紫色長裙搭著棉襖的小丫鬟走了進來,手裏捧著一個盒子。

老太君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麵裝著的是一個香囊,和麝香。

“這不是那天葉侍妾的香囊嗎?”溫侍妾訝異出聲。

茗側妃與葉侍妾的香囊都是容尺素給的,花紋顏色皆是差不多,溫侍妾會認錯也屬常情。

隻是,是不是認錯,倒又是另外一回事!!!!

聞言,眾人份額煩惱了然,想起了好像是有那麼一些事情。

驀地,都紛紛想起了那日葉侍妾險些流產,就是因為這個含有麝香的香囊。

茗側妃的臉一瞬慘白,有人認出了那個味道,又說了句:“那些香料不是麝香嗎?茗側妃怎會有這些東西?”因著上一次葉侍妾險些是因為麝香流產。

院子裏的女人,把有關這些的東西全部都扔掉了,就以防會害到自己。

這茗側妃怎還留著。

溫侍妾突然間訝異出聲,“茗側妃,葉侍妾香囊裏的麝香莫不成是你放的?”質問的目光落在茗側妃的身上,“我記得蕭兒出事前,你還曾去看過她的。”

這一牽扯,又牽扯上了葉侍妾流產的事情,更加複雜。

有些人都看蒙了。

“茗側妃不可能害葉侍妾。”容尺素出聲道,茗側妃是她的人,如斯場景,容尺素自然不會不管茗側妃。

這個時候,她還有什麼看不懂的。

老太君今日想對付的恐怕不是她,而是茗側妃。

至於為什麼想要對方茗側妃,容尺素大略也能猜到。

無非是上次葉侍妾流產一事,茗側妃給自己作證,壞了老太君的事情,招惹到了老太君。

且這府裏大多的侍妾已經歸順於她,而茗側妃則是自己最信任的那個。

老太君對付不了她,隻好先拿茗側妃倆開刷,殺雞儆猴!

“事到如今,靖寧你還要給這個毒婦說話嗎?”老太君陰沉不定的目光緊鎖著容尺素。

“靖寧隻是想不明白茗側妃有什麼動機想要害老太君、亦或者是害葉侍妾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這還有什麼理由?無非是茗側妃自己懷不上孩子,又見老太君一直在護著鶯側妃,對自己不理不睬,亦或者授命別人,所以才對老太君生出了如此歹毒的心思,一是受人蠱惑,才犯下這樣的彌天大錯唄。”謝侍妾在一旁譏諷道。

“你休要胡說,我根本就沒有。”茗側妃激動的朝謝侍妾吼了句,恨不得上前給謝侍妾兩個耳刮子。

但被晴河拉住,若茗側妃此時動手,就算沒罪,也會被看成有罪。

“若是沒有,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看你分明就是惱羞成怒了。”謝侍妾繼續不怕死的道。

鶯側妃猶豫了一下,也想給茗側妃說情:“老太君,這事會不會是誤會啊?我看茗側妃也不像是那樣的人。”

但有人說情,自然也有人落井下石的。

“哦?你們說不是和青,而是有人指使她?”老太君眯著眼,意有所指。

“難道說王妃?”有人訝異出聲,但那察覺自己失言,連忙閉上了嘴。

紛紛小心翼翼地看向冷著臉,一言不發的容尺素。

“不是王妃。”茗側妃給容尺素辯解。

老太君冷笑:“這個不是,那個不是?難道是我老婆子故意害的我自己?”

老太君今日看來是勢必不會放過她們之中的一個人了。

眾人紛紛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蕭安盈正猶豫著說點兒什麼的時候,秀嬤嬤又道了句:“菟絲子是厭勝之術,先皇曾下令禁止過,若是彼時被禦史大人在朝上彈劾王爺,對王爺、對王府來說,定然有很大的不利。”

老太君的臉色更難看了一些,眾人議論也更甚。

厭勝之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個不小心可能牽連整個王府,亦或者什麼事情都會沒有。

但老太君向來看重雲恒的官途,如今皇上本來就對商親王府虎視眈眈,老太君自然不會讓人抓住把柄,當下就做了決定,視線在容尺素與茗側妃身上來回審視了一眼。

蕭安盈道了句:“商王妃為人溫厚,斷然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商王爺、老太君出事,對商王妃有什麼好處?”話是冷嘲了那些說容尺素害老太君的人。

隻要不是傻子,都不會牽扯上這些。

商親王府倒下,對容尺素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蕭安盈是個人精,看了一天,不會看不懂發生什麼事情。

容尺素與茗側妃隻能保全一個,蕭安盈自然是幫容尺素的。

“老太君,我看茗側妃許是被人冤枉的,何不如給靖寧一些時間,讓靖寧調查清楚此事?”容尺素緩了口氣道。

“拖得越久,事情變動許就越大。王妃娘娘萬不能因為看著與茗側妃關係好,便想要替茗側妃開脫罪名。”林侍妾小聲地說道,畫中充滿義正言辭。

葉侍妾生前與林侍妾關係頗好,此事牽扯到葉侍妾被人陷害,林侍妾也跟著激動了起來。

可此時大家好像都忘了,葉侍妾是因為與人通奸懷上孽種,才會被雲恒處死的。

把葉侍妾死的罪名,全部歸根到了陷害葉侍妾的人身上。

容尺素剛想要說什麼,茗側妃朝她搖了搖頭,容尺素皺眉,有些不解茗側妃的意思。

她難道是不想活了?

“都不要爭論了。”老太君終於開口了,聲音有些冷沉,道:“茗側妃你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我念你進府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饒你不死。”

“明天我就讓你送你去桐城的莊子,對外我會聲稱你感染了疫病,到那裏養病。從今往後,不許再踏入王府一步。”

莊子?

茗側妃懵了,嘴角劃出一抹苦笑。

視線落到一旁縮著,不敢說話,不敢看她的劉侍妾身上。

淡定的態度,讓人質疑。

除了容尺素,竟是沒有人再給她說情,茗側妃掃了眼身旁這些竊竊私語的侍妾,咬著唇,茗側妃跪了下去:“妾身多謝老太君不殺之恩。”

老太君渾濁的眼看著她:“往後你就在那裏好好思過吧。”

老太君給鳴翠使了個眼色,有人把茗側妃拖了下去。

“都散了吧。”事情完了,老太君就讓眾人散去。

蕭安盈看完了熱鬧,也就起身,與容尺素道:“本公主方才想起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一下商親王妃,不知商親王妃可能給月華解解答?”

容尺素抿著一抹淡色櫻唇,勉強也擠不出一絲笑容,應了聲“好”再跟老太君告辭,與蕭安盈離開了老太君的輕琅院。

臨的時候,容尺素沒漏掉老太君眼底裏那抹勝利得意的笑意。首發

心沉了沉,廣袖下如玉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嵌入了指甲,有鮮血流出。

剛出院子,容尺素壓低了聲音,與晴河道:“你去看看茗側妃,問清楚原因!!”為什麼這麼輕易就認罪了。

分明就是老太君設計陷害的,依照茗側妃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那麼簡單就妥協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茗側妃真的就這麼輕易的妥協了。

還有,剛剛茗側妃與劉侍妾的互動,劉侍妾那些緊張,她都看在眼裏。

容尺素想,這裏麵,不可能沒有原因的。

晴河知曉容尺素這些想法,剛好自己也有疑惑,應了聲,便匆匆地趕去了找茗側妃,趁茗側妃還沒有離府,瞧著能不能問出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