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茗側妃擔心的望了眼容尺素。
這個時候,老太君怎會病了的?
容尺素不多言,隻道過去看看。
剛進門,門外就站滿了侍妾側妃,一如上次老太君被趙悅靈下毒一樣那般多人。
雖然近來死了好幾個侍妾,但府中卻還有著不少,見到容尺素過來,紛紛給容尺素行禮。
容尺素問為首的秋側妃、鶯側妃:“發生什麼事情了?老太君如何了?”
秋側妃搖了搖頭:“妾身也是剛過來,並不知曉,大夫還在裏麵給老太君診治。”
容尺素若有所思的點頭,這時秀嬤嬤送大夫出來了。
眾人紛紛迎了上去,問老太君如何了。
其中鶯側妃最為緊張擔憂老太君的病情,反倒是容尺素和茗側妃臉上有著別的深意。
秀嬤嬤清了清嗓子,什麼都沒說,隻是問府中所有的侍妾是否都來?了之後,就讓下人去搜大家的院子,弄得有些莫名其的。
容尺素問秀嬤嬤:“秀嬤嬤何以如此大動幹戈,可是老太君如何了?”
秀嬤嬤望了一眼容尺素,道:“老太君從昨夜開始就一直夢魘,噩夢連連,睡的極是不好,換了幾個大夫也無用。”
“老太君懷疑這屋子恐是招惹了什麼不幹不淨,有什麼邪氣的東西在作怪,所以命老奴讓人去搜查一下王妃、與諸位主子的院子,還請王妃不要怪罪。”
秀嬤嬤的話音落下,院子裏驟然炸開了。
不幹不淨的東西?容尺素眯起了眼眸,有些好笑。
這個把戲都玩了好幾次了,老太君竟然還不死心。
她倒是想看看,老太君此番目的又是為何。
望著眼前恭敬,進退有餘的秀嬤嬤,容尺素道:“有人如此膽大包天想要陷害老太君自然是不能輕饒的,秀嬤嬤此番也是為了老太君身子著想,本王妃自然不會怪罪。”
“老奴代老太君謝謝王妃。”
道完謝,秀嬤嬤準備讓人去搜院子,但被容尺素攔住,道是要搜索的話,以防公平,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趁機搗亂陷害,容尺素讓去搜索的人,帶上這裏的兩個丫鬟去,一個是晴河,另外一個則是鶯側妃的丫鬟,一並去搜。
秀嬤嬤斟酌了一番,便同意。
這令容尺素更加疑惑……
等去搜查的人出去後,秀嬤嬤道是要進去看看老夫人醒了沒有,便轉身進了屋子。
隻留下吵雜的眾人。
茗側妃眉心跳動,極是不安。
總覺得,今日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王妃,老太君這會不會是針對您啊?”茗側妃問道,容尺素沉默了半響,道:“且看著再說。”
……
動靜鬧得太大,還沒有找出秀嬤嬤說的在作怪的東西,倒是驚動了芙蓉裏的月華公主蕭安盈。
蕭安盈身後跟著她的兩個侍衛走了進輕琅院,見到蕭安盈進來,眾人又紛紛給蕭安盈請安行禮。
蕭安盈道了聲‘免禮’問容尺素:“怎麼這麼吵?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旁的茗側妃把事情給蕭安盈解釋了一遍。
蕭安盈皺著眉,不悅的訓斥:“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對一個老人不敬,倒還真的是膽大包天。”
蕭安盈這樣說,一旁聽著的謝侍妾跟著附和:“是啊,公主,那人也太大膽了,連老太君都敢陷害,要是被抓出來,一定要將她處以極刑。”
有謝侍妾一人開口,其她的侍妾也都跟著附和,想要在蕭安盈這裏露露臉。
這公主身份尊貴,要是能巴結上,不失為一件好事情。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蕭安盈連看也沒看她們一眼。
秋側妃嗤笑了一聲,這些侍妾,也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蕭安盈貴為公主,身份尊貴,怎會降低身份,跟一群侍妾打交道?
秋側妃這一笑,謝侍妾可就不滿了,瞪了秋側妃一眼,“老太君現在還病倒在房裏,秋側妃不擔心老太君的病情倒是算了,竟然還有心情在這裏幸災樂禍,也不知道安得到底是什麼心思。”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何時有幸災樂禍。”秋側妃麵色漲紅,反駁道。
謝侍妾還要說,被容尺素製止:“都閉嘴,老太君還在屋子裏昏迷不醒,你們吵什麼吵。”
被容尺素這一喝,眾人雖有不忿,卻也紛紛地閉上了嘴,沒敢再說話。
過了好一會,秀嬤嬤出來,讓眾多侍妾進屋子裏。
十月的天,說不上很冷,卻也是沁人的緊。
進了屋子,抖掉一身寒氣,果真是暖和了不少。
老太君斜靠在床榻上,麵色蒼白,眼下一片烏黑,看得出來,這幾日睡眠確實是很不好。
見著蕭安盈,方想行禮,被蕭安盈製止:“老太君的身子不適,還是在床榻上多些休息,切莫要亂動。”
老太君幹澀泛白的唇,抿了抿,道:“多謝月華公主關心,老身並無大礙。”
謝侍妾撇了撇嘴,眼裏有不忿,無大礙怎這幅要死不死的模樣,整的所有人也跟著提心吊膽的。
諸多人同謝侍妾一個想法,隻不過倒是沒有謝侍妾那般蠢表現出來。
注意到老太君微沉看她的目光,謝侍妾連忙惶恐的低下頭。
老太君這才移開了視線。
鶯側妃關心道:“老太君心善了一輩子,定然會長命百歲,不會有大礙的。”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精致的鵝蛋臉未施粉黛,穿著的是一襲淡粉色的妝花繡裙,沒把臉色襯得更好,反而更顯得若林黛玉般較弱動人。
老太君拍了拍鶯側妃的手,“你啊,就是嘴甜。”怪嗔的話,卻沒有一點點責備的意思,反而還帶著愉悅的笑意。
看得出來,老太君極是喜歡鶯側妃。
“鶯兒說的是實話。”
老太君笑笑,拉著鶯側妃的手緊了緊,好一會才放開,正眼瞧了眼容尺素。
容尺素不閃躲老太君的目光,任由老太君看著。
好一會,容尺素道:“老太君身子硬朗,定然不會有事,等查出是何人在府中作祟便好。”
老太君輕哼了一聲,“好好一個家宅,卻三番五次出現這些栽贓陷害,不幹不淨的事情,待把這擾亂家宅的人揪出來,定當不能輕饒。”渾濁的眼閃過一抹狠戾,如同毒蛇般審視著容尺素。
眾人心裏皆是知曉就是那麼一回事,卻都默不作聲,不敢多言。
在這宅院裏,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容尺素輕笑,溫順的應:“老太君說的是,此等大逆不道的人,安能輕饒。”
老太君說什麼,容尺素跟著附和什麼,倒是教老太君抓不到她的把柄來整治她。
視線從容尺素身上離開,老太君讓容尺素、蕭安盈等幾個身份較高的人坐下。
其它不得寵,分位還不高的熱門,隻有站在一旁,眼巴巴的份兒。
微微抬眼,卻看見鶯側妃的視線從她……不,應該是從茗側妃的身上移開。
容尺素有些疑惑,想要去看清的時候,鶯側妃早已經低下了頭,溫聲細語的與老太君說話,把老太君哄的心情也豁然開朗了不少。
扭頭看了眼茗側妃,茗側妃緊拽著手裏的絲帕,見著容尺素看向她,茗側妃甚是不解……
安靜下來的屋子,眾人紛紛惶惶不安,心裏忐忑著,那所謂的不幹淨的東西,會從誰的屋子裏搜查出來。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出去搜查的鳴翠回來了。
“可搜到什麼了?”老太君眯著眼,問道。
容尺素的視線也落到了晴河的臉上,晴河麵色有些不好。
這廂,鳴翠就開口了:“回稟老太君,各個院子都很幹淨,隻是奴婢在茗側妃的後院裏,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哦?可是什麼?”老太君略有些疑惑。
眾人看向茗側妃,茗側妃一臉的迷茫,半響眸色沉了沉,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劉侍妾。
劉侍妾低著頭,反倒是沒有看茗側妃。
鳴翠把之前在茗側妃院子裏找到的東西,捧到了老太君的跟前,老太君看著眼前的東西皺了皺眉。
溫侍妾捂著?子道:“這是什麼髒東西,怎麼這麼臭?”
視線落到茗側妃的身上,茗側妃皺著眉,搖了搖頭否認道:“我不知道,這東西不是我的。”
謝侍妾嗤笑道:“不是你的,難道還是我的?是她的,還是她的啊?”
謝侍妾一連指了好幾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被指到的劉侍妾顫了顫,握著繡帕的手緊了緊。
茗側妃想要辯駁,老太君卻是命人把那東西給打開,看著裏麵的東西,眾人頓時都驚呆了。
沙煲裏裝著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些煮過的草葉,因著黴爛,裏麵長滿了白黴,乍看看著還有些像是動物發黴的糞便。
但卻又爬滿了白色的蛀蟲,散發出來的臭味,眾人看著都想吐了。
紛紛別過了頭,用繡帕捂著口?,老太君再鎮定也別過了臉,“這是什麼東西?”
鳴翠捂著?子,搖了搖頭:“奴婢不知曉,是在茗側妃的後院裏找到的,看樣子是放在了那裏好些日子沒有處理掉的,奴婢看著甚是可疑,就讓人帶了回來。”
林侍妾小聲道了句:“許是茗側妃生病,煮的草藥還沒有倒掉的藥渣罷了……”
被謝侍妾瞪了一眼,林侍妾連忙閉上了嘴,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老太君如此大動幹戈,還以為有什麼事情發生呢,原來不過是找出一些藥渣子。
老太君這樣,是不是太大題小做了啊?
有人心裏想著,卻也不敢說出來。
老太君看了眼一旁的秀嬤嬤:“你去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麼。”
“是。”秀嬤嬤應了聲是。
捂著口?便上前檢查,容尺素在一旁緊盯著,不解老太君到底想要做什麼。
難道此番不是為了對付她,而是為了對付茗側妃嗎?
看向晴河,晴河對容尺素點了點頭。
這廂,秀嬤嬤道:“老太君,這裏麵的藥渣,放了一種毒草。”
“什麼毒藥?”老太君眼瞳微微瞪大,秀嬤嬤繼續道:“是菟絲子。”
“秀嬤嬤,這菟絲子是什麼啊?難不成有什麼作用?”見老太君的臉色不好,一旁的鶯側妃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