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慕然沒多久以前才回來過一次報過平安所以當三人出現在葫蘆溝時眾人除了有點驚訝以外倒也沒太大的反應。倒是在得知新基地地點已經確定之後引起了一些震動。
葫蘆溝太小了,哪怕還算安全,但一棟房子裏住上十幾二十人,完全沒有私人空間居住環境真是非常不怎麼樣,時間長了就算能夠適應,總是會有點煩躁。而且都知道以後要去別的地方,所以很多事很多研究都沒辦法放開手腳來做擔心再次遷移時因為種種原因功虧一簣。
新基地意味著家意味著穩定意味著更好的生活環境,還意味著希望。因此當消息傳開之後,很多人都忍耐不住馬上開始收拾東西。隻有一小部分對雲洲基地抱有想法的人顯得有些不高興抱怨起來卻又不敢真正大聲地說怕得罪車隊的高層。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誘屍隊的,他們既害怕跟著車隊走,離雲洲基地太遠,遇上事失去選擇的機會,又害怕離開車隊進入雲洲基地後自己要親自去麵對喪屍和變異生物,可算是左右為難。所以在聽到要離開的消息後,小範圍地聚在那裏嚷嚷著搬什麼搬,就住在葫蘆溝不是挺好,這麼久都住過來了,何必再脫了褲子放屁之類的話。
以宋硯對車隊的掌控力,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點子狗屁倒灶的事,但既然那些人沒膽量真正鬧起來,他自然也不會去多做理會。隻是吩咐下去,想走的盡可走,去雲洲基地也好,另起爐灶也好,都不必阻攔。至於留下的,嘰嘰歪歪什麼的沒關係,但該做什麼還得做什麼,要消極怠工,那對不起,滾吧。
這話一傳出去,頓時消停了。一個人也沒走,都不是傻子,在車隊不能說生命完全能夠得到保證,至少在那些戰士和覺醒者死光之前,都不可能輪到誘屍隊的人去殺喪屍和變異生物,隻這一點,就是別的地方沒有的待遇。
但在葫蘆溝住了這麼久,雜七雜八的東西越堆越多,不是說收拾馬上就能收拾好的,起碼要費上好幾天才能整妥當。宋硯又從雲則等人的嘴裏獲知雲洲基地高層想要留下他們車隊的心思,為免節外生枝,兼節省時間,他直接讓肖勝帶上一百精銳,先行一步日夜不停開路。等大部隊收拾好後,就能直接開過去了,以免到時整個車隊都被耽擱在路上。
而在此之前,除了已經離開的肖勝一行以外,葫蘆溝嚴禁出入,並封鎖消息外傳,哪怕是想去雲洲基地的人,也得等他們走後才離開。
不是他過於謹慎,實在是有博衛基地的前車之鑒,他寧可以最壞的心思去度量別人,也不願因為輕忽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甚至讓車隊成員為此丟命。再則,他們雖曾相助過雲洲基地,但彼此之間細說起來並沒有交情,所以他要帶人離開便離開,用不著打招呼。
他在車隊中有著絕對的威望,隻要是他做出的決定,手下都會毫無條件一絲不苟地認真執行。當然,在他做出決定之後,也不會再接受任何反對,以及推托。正是因為如此,每次做決定之前他都會慎重又慎重,並不吝惜於跟其他人商量。
宋硯很忙,李慕然卻無所事事,便隻能去找不那麼忙的肉塔陳裴遠等人,順便帶弟弟認認人。
“石三和喬老大就這樣扔下我們,雙宿雙飛去了?”彼此相見,免不了問候一下沒歸隊的其他人,在聽到喬勇他們帶著溶河的人留在了秦洲,肉塔陳不由瞪大眼,憤憤不平。
“那個”李慕然不是很確定他是不是認真的,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幫著在紫雲縣時就對他們十分照顧的石三哥以及小胡子辯解一下,“陳哥,他們隻是好朋友,不是那種關係。”
“沒錯啊,我知道他們是朋友啊,哼,朋友怎麼了,還不是一見麵就粘在一起分不開,把咱們這些跟著出生入死的戰友給扔一邊兒,兩個沒良心的。慕然啊,我跟你說啊,你可別學他們,別有了那個宋”肉塔陳開始吧啦吧啦,李慕然好幾次想解釋,都沒能打斷他,直到旁邊一腳飛過來。
“別理這個神經病,他那是羨慕嫉妒恨。”徐婧抓住肉塔陳的衣領,跟李慕然說了一句,然後便拎著人走了。
肉塔陳這段時間少了奔波之苦,又不缺吃的,一身的肉又養回來了,徐婧卻是高挑苗條,偏偏那樣拽著比她寬了兩倍的胖子竟然一點也不吃力。
“別拉,別拉,我還沒問我的親親陽陽小寶貝呢,還有易哥南少喂喂,我說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粗魯,別拖別拖,再拖就要死人啦!哎喲,我叫你姐行了吧,姐,姐!徐老大,徐大姐,徐大媽”肉塔陳殺豬一樣的慘嗥聲越來越遠,李慕然看著這一對滑稽的組合在雪地上留下一條巨大的拖痕,跟上屠宰場似的架式,目瞪口呆,隱隱覺得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阿彌陀佛!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戒嗔不知道為什麼又把本來已經長出了一截的頭發給剃了,他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合什低頭念,光光的腦袋在冷生生的寒風中散發著青幽幽的光芒。
李慕然眼睛又瞪大了一圈,看著眼前一副得道高僧樣的小和尚,覺得不過幾個月的分離,彼此之間似乎產生了一條巨大的代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