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西裏舞曲(1)(3 / 3)

“這張盤裏隻有這首小提琴曲嗎?”雷峻心有不甘,但是卻無可奈何。所有的證據都表明林少威是自殺,他把希望寄托到這張他臨死前看的光盤上,但是卻是這樣令他失望的結果。

“是的雷隊。”張帆取出盤,把盤放進了證據袋裏。

“那是什麼曲子。”雷峻問他。

他聳肩:“你知道我們一向在這方麵孤陋寡聞。”

“這首曲子另外一個名字就是《魔鬼的顫音》。”對麵的女警員插了一句話。魔鬼的顫音?雷峻心中一動,立刻想起那張紙條上的話。為什麼臨死的時候要用這樣一首曲子為自己送終?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暗示?

“這首曲子很可怕嗎?是不是象什麼黑色星期五之類的?”張帆插嘴。

“才不是呢,這曲子的來曆有點意思,據說是塔魯台尼在夢裏與一位魔鬼相遇,那位魔鬼就拉了一首讓他心神俱醉的曲子。他醒來以後覺得不可思議,就把曲子寫了下來。因為第三部分的顫音很有名,後人就把它稱為《魔鬼的顫音》。”

是嗎?魔鬼?雷峻聯想到已經自殺的林少威,心裏那股壓抑許久的恨意突然浮現——

你居然就這麼死了,居然沒有落到我的手裏!那她的帳怎麼算?我忍耐了兩年,為的就是親手把你繩之於法,你居然就那麼輕鬆在十二樓陽台輕輕一躍,結束了一切罪惡!

他的手緊緊蜷了起來,不甘心,憤怒和屈辱的感覺兩年來第一次那麼真切的湧上心頭。

張帆已經從門衛處把那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人送來的資料交給了雷峻。

信封裏是一張舊巴巴的北京的晚報,而且是已經過期了三個月的晚報。雷峻有點疑惑地翻了翻,然後發現第二版有條新聞被人用紅筆圈起來了。

雷峻看著報紙,臉上的表情由疑惑變成了吃驚。

新聞標題是“離奇失蹤十年的歸國學子”。上麵是一張模糊的黑白照片,上麵是一個八十年代打扮的年輕人,長相斯文,戴了一副眼鏡。

他瞪著那張照片看了半天,黑白照片裏的那個年輕人的嘴角帶著微笑的弧度,看上去似曾相識。他想起那張已經扭曲的臉,帶著笑容的嘴角……這不是林少威嗎?”

這起失蹤案件曾經在北京引起不大不小的轟動。失蹤的青年魏平是十年前從國外求學回來的海歸青年,曾經在一家科研所工作。十年前,也就是1996年,他給自己家人留下一封去向不明的信,然後神秘失蹤。信裏麵說自己要去幹番大事業,是年後必將回來。這十年來沒有給家裏任何線索和有關自己的消息。家裏人實在放心不下,看他已經過了那麼多年還是沒有音訊,終於向媒體求助。

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這張報紙的來曆說來也巧,是一個人收到一份他北京的親戚給他寄來的郵包。其中可能是有些易碎物品,就拿這張報紙包起來。那時候天龍集團在星城非常有影響力,林少威經常出現在報紙和電視上。那個人很湊巧地發現林少威長得非常像報紙上的那個失蹤了的魏平,於是一直保存了下來。不久天龍集團牽涉到了詐騙醜聞,林少威被牽扯出背景身世都有編造的嫌疑,他才更懷疑這兩個人根本就是一個人。

昨天看到新聞以後,他就把報紙交到了公安局。

新的疑團產生,雷峻不得不重新閱讀他的檔案。據說林少威沒有親人,是個孤兒。但是雷峻發現他在十年前的資料都非常模糊。真是個奇怪的人。

難道他們兩個真的是同一人?

他拿著報紙想了許久,決定撥通上麵魏平北京家裏的電話號碼。

遠處傳來了轟隆隆的雷聲,天空一下子黑了許多。然後是一個閃電,把雷峻的辦公室照得雪亮。雷峻突然覺得心裏有點堵,某種不安的感覺從頭頂一直往身體下方蔓延,如同瘋長的藤蔓。

他回頭對張帆說:“你立刻聯係那個魏平的家人,叫他們能不能過來一趟,確認一下死者是不是和他們失蹤的家人有什麼聯係。”

張帆應了他立刻去找聯係方式了,這個時候見法醫小林跌跌撞撞闖進他的辦公室。她臉上還帶著汗珠,用十分惶急的語氣說:“雷隊……出怪事了……”

“怎麼了?”他問。

“你過來看看。”

冰冷的解剖台上,死者已經被割開了喉嚨。

“我是檢查屍體的時候發現他的喉嚨有異物,接著就弄出了這樣的東西。”小林指了指旁邊盤子上一團被粘稠物包裹的紙。看來是死者死前胡亂咽下,來不及吞下就從陽台上跳了下去。小林用鑷子小心地撥開那紙張,發現上麵有字。

雷峻立刻就好奇起來:到底寫了什麼,又被撕下來,然後胡亂吞下?怎麼等不及咽下就跳了下去?

小林小心地清洗掉上麵的髒物,然後用鑷子夾著那片殘缺的紙放在了燈下。

是用圓珠筆寫的潦草的兩個字——“歐陽……”

歐陽?雷峻皺眉想著,是一個人名嗎?為什麼死前要寫他的名字?這起案子他調查很久了,沒見過林少威的交際範圍裏有個姓“歐陽”的人啊。腦子裏迅速閃過那張到北京的機票。

林少威——北京——魏平——歐陽?

雷峻眼光不經意晃過手術台上赤身裸體的屍體。他注意到死者的左胸,也就是靠近心髒那個部位,有個硬幣大小的紋身。

他低下頭看看,原來是幾個英文字母——

DEVIL

Devil?魔鬼?雷峻想起那句話,和魔鬼有關的詛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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