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妃同小德子進了院子,那年輕人笑嘻嘻地將他們引到了臨街屋,笑道:“二位就住在這裏吧。”慕妃皺了皺眉頭,小德子笑道:“少東家,我們兩個人住在一間屋裏,實有不便,可還有間空閑的屋子?”那老翁揉了揉迷蒙的眼睛道:“杠子,那邊的耳房不是空著麼?”“爹,您歇著去吧!這裏有我照應就行了。”那老翁方顫巍巍地去了。這裏杠子便要帶小德子上那邊耳房中去,小德子忙道:“麻煩少東家再治條被子茶具放在這裏,我們定會答謝你的。”那杠子笑嘻嘻的直點頭,眼睛卻不時地覷著慕妃的臉,再滑到她的胸前,慕妃心中忐忑,小德子卻未發現。
小德子又到慕妃那裏看視了一回,便在耳房住下了。慕妃不想讓他心煩,故未將自己對杠子的疑慮說出來,隻讓他好生歇息,明日繼續趕路。自己合衣躺下後,卻是心煩意亂,思緒如亂麻般盤繞,一會兒想起老嫗同那幫孩子們不知怎麼樣了,一會兒杠子那滴溜溜亂轉的不軌雙眼閃現在眼前,一時間不能平靜。
夜已入靜,慕妃方有些困意,半日來奔波的疲憊襲上身來,朦朦矓矓地將要睡去。這時,大門再次響起,一個機靈,從夢境中出來。隻聽杠子道:“誰呀?”門外一少年聲音道:“深夜打攪,實是無禮,隻因走到這裏,四處沒有客棧,隻好求住貴宅,還請恕罪。”話音恭肅有禮,慕妃的腦海立時閃現出一個翩翩少年郎來。好奇之心頓起,一天的勞頓似乎都飄到了九霄雲外,起身將門錯了條縫兒,那杠子已將大門打開,不耐煩地說道:“深更半夜的,出了邪了!都是借宿的。”那少年果然氣度不凡,隻是滿臉風塵,也似走了很長的路。隻見他雙手抱拳,再次致歉。杠子的一雙賊眼掃了少年一番,見他隨身隻背著一柄長劍,另外就是一個鬆軟的包裹,十分失望,帶著慍色道:“跟我來吧!”少年毫不介意,邁步隨他進院。
路過臨街屋時,慕妃看得真切,這少年郞生著一對清晰墨黑的劍眉,眼睛漆亮,麵色如玉,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美上三分,不覺動容,心道:這少年決非寒薄之後,不知又是哪一門侯爵家人物?複又躺下。
少年被安置在柴房裏,隻有一堆柴草,杠子早已離去了。少年心道:“人在江湖,什麼滋味沒有嚐過?似這般嫌貧愛富的倒還是多數,能‘呼呼’地睡上一覺就滿足了。”於是將柴草撥弄了幾下,取下長劍,當做枕頭,爾後自己倒在柴草上,抓起幾把蒙在身上,便熄滅了油燈。
卻說小德子在耳房中,也是不能成眠,心中仍放心不下慕妃。心想:這麼些年來,自己一直伴在她身側,雖說自己沒有什麼大能耐,然而總能在危急時刻起到些幫襯應急作用。慕妃雖說聰明機警,然終究是個女人,女人便是弱者,會時常遭受些莫名其妙的傷害。尤其是美麗的女人,常有危險伴其左右。所以,他感到自己的責任很大,再也不是在宮裏時那個事事倚仗慕妃娘娘的小德子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於是他披上外套來到臨街屋門口。“誰呀?”穆妃十分的機敏。“是我,老板。”小德子親切地答道。“哦,是你,有事麼?”“我來看看您,沒事就好。那我睡去了。”“等等…….”小*子一驚,收住腳步。門吱呀一聲開了,隻見穆妃四下看了一眼,將小德子拉到門邊,輕聲說道:“你可當心些,這少東家不地道。當心咱們的銀子。”小德子一個機靈,喃喃道:“怪不得我一進來就覺有些不對。”遂說道:“好,那我現在就回去。”慕妃點了點頭。小德子徑向耳房去了。
待小德子回到房間,先伸手摸自己的包袱,發現果真如穆妃憂心的那樣,包袱不見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穆妃叮囑了小德子一番,方才關門而臥,忽然一個黑影破窗而入,不及她躲閃,那黑影便將她嘴堵住,直撲她身體。穆妃好不慌懼,欲看那人麵目,卻是蒙著頭臉,著一身黑衣,借著夜光,隻能感受到那溜溜的黑眼。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地壓在她身上,便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奈一嬌柔女子如何禁得住惡狼之撲?萬般抵抗,終是無濟,忽然“當啷”一聲,那惡賊一驚,慕妃趁機騰出身子,竄向門邊,打開房門,拔出口中物事,大聲呼喊。那惡賊見不成事,仍從窗戶躍出,“噌噌噌”幾下便跑遠了。雖則有驚無險,慕妃終是再難成眠,於是整了整衣衫,拴好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