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愛你(2 / 3)

當晚夜色將沉,容顏的電話又響起,屏幕上顯示的是沈莫言。略微猶豫了下,接起來:“學長,我……”

沈莫言打斷她的話,啟音沉寂:“我在你樓下,下來吧。”

容顏怔愣:“跟子浩在一起?”

沈莫言再一張口,言辭簡單:“沒有。”

“那你等一等啊學長,我馬上下去。”容顏穿了件衣服,匆匆的下樓。

華燈初上,燈影並非濃烈輝煌的時候,沈莫言立在一片樹蔭下,還是被路燈拉出長長的一道影,更加的修長挺拔。整個人看上去像蒼鬆翠柏,卻無形中落寞了一地的光景。

這樣乍眼的人物,即便站在這樣不顯眼的地方,還是能如當年一樣,一眼就可認出。容顏快速跑過來,離他一米之遙的地方站定。靜靜的喚他:“學長。”

沈莫言緩緩側首,指間光火閃爍了一下,看清他俊美無濤的眉眼輪廓,也是男人中少有的清爽幹淨。隻是緊蹙了眉頭,跟平日和絢的模樣有一些差距。可能是與他職業相關的緣故,平時極少見他抽煙,在此之前容顏一直以為他是不會的。

容顏看他良久沉默,心裏不平的打起鼓,平安的又喚:“學長。”

沈莫言已掐了手裏的煙,低下頭歎了一句:“不是說過了,不要叫我學長。難道,讓你跟我拉近距離就這麼難。”

容顏跟著低下頭,下意識揪著衣角:“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以往叫習慣了,很難改口。”

“以往?”沈莫言似笑非笑的念出這兩個字,容顏的下巴已被他涼薄的手指捏上,抬了起來。微不可尋的燈光下,與她泠泠對視,紮實地盯緊她一雙眼:“我們哪有什麼以往,以往我喜歡你,喜歡了那麼久,可是,跟不喜歡又有什麼區別?早些年在學校裏我喜歡你,卻因為那些種種兩不相知。再後來,我仍是喜歡你,等我歸國的時候,你已經嫁人了。然後就是現在……”許是覺出苦澀,輕微的笑了下,淬出沉寂的無奈。“現在,我還是一如既往,不能自拔的喜歡你,但你呢?容顏,你這個樣子,我真是傷心。隻能讓我感覺你的心裏一點兒都沒有我,無論多少年,無論我愛你多久,都好像永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事。”

他這一番話說得太平淡了,涼涼靜靜的從他淡薄的嗓音裏溢出來,微而沉之後帶了一絲沙啞,說得無傷大雅又那麼不痛不癢。可是,聽到人心裏,卻全不是這麼平淡無奇的感覺。像撼起壯闊的波瀾,一刹間罪惡漫上來,竟微微的覺著,這個男人風華了一大把的年頭,竟是有些微微可憐的。

容顏站在風中無話可說,亦或想說什麼,又覺無從說起。還是曾經的那些無可奈何,可能一些情愁於他是已經太久太遠,沉澱之後是她的淺薄永遠也無法比擬的。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這個人無論是否在她生命中來了又去,去了又來,與她相關的時日又總那麼少。僅此一點的交集,還是聽別人口中說出,隔了長長的歲月後知後覺的傳進她的耳中。

他這樣指控她,覺得公平麼?

輕輕的別開臉,眼眶微許溫熱。容顏下意識抬頭看斑斕的夜空,半明半暗的灰黑色澤。淡淡說:“你說你喜歡我,永遠像你一個人的事。可是,不這樣又能如何。你說的那些時候,要麼我不知道,要麼你不知道在哪裏。關於你是否喜歡我,還都是我從別人那裏聽到的。聽到的話可不可信還有一番說法,就算我曾經真心的以為你就是喜歡我的。可是,當時間老去遠了年少的我們,誰又知道你是否還跟傳說中的那樣。我總不能抱著這樣不切實際的沾沾自喜過日子。現在是你還喜歡,於是過往的時間在你看來才變得的厚重又殘忍。如若今天的你不喜歡我了呢?那些瘋傳過來的歲月還不是一句話就全化為過眼雲煙或一地泡影,你喜歡我的這件事也要無從考究,到時候你一句沒喜歡過,所有說辭都是謬傳,我就輕而易舉被蕩到你的世界邊緣,再湊近一點兒興許你還會很煩,巴不得想要擺脫。其實我們之間的關係就這麼淺薄。”想來不光是他們,世間太多男女的感情大抵都是如此。“不是你覺得永遠是你一個人的事,事實上就是如此,決策權主導權都在你手裏。你若說喜歡,那麼故事便是長情的,你說不喜歡了,曾經就得隻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事實上,我說是個當事人,倒不如算個徹底得不能再徹底的旁觀者。”說到這裏她不禁想起段安弦,那個像被遺忘了的,曾經姐妹淘中最光芒閃耀的一個。就連這次夏北北結婚,大家也都不約而同的選擇閉口不談。可是,存在過的東西要怎麼抹殺,如果不是段安弦,眼前這號人物隻怕兩年前還不會在她的世界裏現身,恐要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直持續到當天醫院的那一刻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