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懷寶寶(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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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偏頭想他的話,酒醉後一臉一眼的稚氣未脫。坐在椅子上的身體搖搖晃晃,被秦遠修伸手扶住。就聽她狐疑著說:“我什麼時候打過電話?我把話卡扔了啊,怎麼可能打過電話?”接著“咦”了一聲,微仰起頭:“哦,我想起來了,我給華明東打電話了啊,段安弦那孩子不是他的也說不定。”眼角緩緩淌下兩行清淚,抽抽搭搭:“小小的孩子沒了,弦子怎麼那麼狠心。”

秦遠修將人往懷裏收了收,輕輕拍她的背;“那些事都過去了。”

容顏順勢把鼻涕眼淚擦到他服帖的西裝外套上。僵著舌頭胡亂說:“是都過去了,段安弦不再是我的朋友,小小也恨死了我,就連秦遠修也跟閔安月走了。”緩緩問:“你說我哪裏不好?為什麼他們都不喜歡我了?”

秦遠修撫著她的眉毛靜靜瞧了半晌,攔腰將人抱起來:“你喝多了。”又去拾她的兩隻鞋子。

宋瑞將夏北北安置好,不放心又返回來看秦紹風是否來接人了。才一到門口見秦遠修抱著人出來,容顏窩在他懷裏,不知叨念什麼,唇齒不清的,模樣卻很乖順,小獸一樣。

他愣了一下,問他:“紹風沒來嗎?”

秦遠修大步往外走,頭也不回的淡淡答:“沒有,我帶她回去。”

車子一直開到秦遠修現在居住的別墅,容顏本來已經在車上睡著了,許是被秦遠修開門的動作驚醒,又開始筆筆畫畫的不安份,非從他懷裏下來不可。這一刻的時間在她頭腦中錯亂停頓,今夕何夕模模糊糊的分不清楚。前一秒還是未嫁人的學生時代,盯著秦遠修的時候一臉陌生,轉而又嗬嗬的笑出聲來,像曾經那樣軟軟的叫他老公,直叫得他一點兒脾氣也沒。

秦遠修本來要把人抱進臥室,可是折騰得實在厲害,精神頭大好,沒半點兒想要睡覺的意思。按理說她這個力道想跟他對抗也是遠遠不可能的,奈何秦遠修覺得這樣的容顏很有趣,微鼓著兩腮瞪大眼,似不依她就是什麼天大的罪過,縱他再有千軍萬馬也隻能潰不成軍。一種感觸久違得無話可說,被某種軟軟的溫綿感受挾製,無論她想做什麼,他也隻能是束手無策,唯命是從。

容顏被暫時安置在沙發上,頭腦暈然,天地毫無規章的一晃動,她也跟著坐不住了,一翻身掉到地板上。沒覺出疼來,翻了個身,尋了個舒服的礀勢躺下。

等秦遠修端著清水過來,容顏嬌小的身體正蜷縮在地上,極小的一團,臉頰精致,埋在地毯的長毛裏。赤著雙腳,像迷路的公主,終於找到歸家的路回到城堡裏來了。

把人抱起來,一同坐到地板上。

“張嘴,把水喝了。”

容顏頭枕著他的手臂,大半個身子倚進他的懷裏。乖乖的張開嘴,咕咚咕咚灌下一大杯清水。

秦遠修放下杯子:“走,上臥室去睡。”

容顏八爪魚一樣的攀住他,眉毛煩躁的打結:“你怎麼那麼煩人,為什麼非得讓我睡覺。我還不困呢。”

秦遠修撫了撫眉梢,接著勸:“你喝多了,睡一覺會舒服很多。乖,跟我上去。”

容顏從他懷裏爬出來,轉身趴到茶幾上,閉上眼睛不理他。

秦遠修桃花眸子微微彎起,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拉她:“乖,聽話。”

容顏將眼睛閉得更緊,往一邊挪了挪離他更遠一些。

秦遠修一時像舀她沒辦法,索性坐到地上看著。

太長時間沒有動靜,容顏悄悄的睜開一隻眼睛像要探測動靜,正對上秦遠修若有所思的一雙眸子,驀然眨了兩下,再度閉得緊緊。

秦遠修唯剩輕笑不已的份,過去把人拉過來,輕言輕語:“不睡就不睡。”

容顏聞聲睜大眼睛,還是不太相信他,瞠著眸子問:“真的麼?”

秦遠修淡淡“嗯”了聲。

容顏頓時就很開心,泠泠水眸中除了那些迷迷離離的醉意,就是他輪廓的影。

秦遠修拉住她一雙手,不讓她來回不穩的晃動,盯著她一雙眼,鼓惑性的問:“告訴我,你肚子裏真有小寶寶嗎?”

容顏偏首想了一下,像暈暈乎乎的想不大明白。接著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驀然笑開懷,傾身湊過去,附到他耳畔上,說秘密一樣:“沒有,子浩還不知道呢。”

秦遠修還是第一次見容顏喝得大醉的樣子,以前縱使喝多了,也還有幾分理智的,這一次明顯醉得不清,竟像個十足的小孩子。

他很配合的點點頭,做出興致又可信的樣子。接著問她:“子浩是誰?真的沒懷上麼?”

容顏皺起眉頭,煩得真吹氣:“子浩就是來我們醫院看病那個小男孩兒,他說我沒文化很可怕。”還保持著傾身上前的動作,腰上被一雙大手扶著,很穩定的壓在他的腿上,不至於不穩的摔下去。“啪”一聲響,下一秒,秦遠修怔了下,感官被股電流一樣的東西侵蝕。感到一側臉頰上軟軟的一陣觸感,接著垂下眸子,就看到容顏純淨如初生的一張臉,眸內也是簡潔純真的迷亂。咂咂舌,做出老練考究的樣子,揚起眉毛:“我這樣親你一下,你能懷上寶寶麼?”

秦遠修似笑非笑:“你把我吃了也懷不上,我是男人。”

容顏頓時又很疑惑,像方針策略失算了,她很茫然。半晌,自言自語:“是啊,男人不能懷寶寶的。可是,子浩就是這麼親的我。”

秦遠修挑了挑眉頭:“不是沈莫言親的你?是那個小男孩兒?”

容顏像對這個話題的興致盡了,轉過頭東張西望,注意力又開始不集中。忽然不知看到什麼,眼睛一亮,從他身上又爬了下來,一直摸到沙發上的那個臉譜麵具,一邊興致勃勃往臉上帶,一邊嗔怪:“你不是不給我買這個麼?”

秦遠修瞳底色深,看了她一眼沒答。

容顏在地板和沙發之間爬上爬下幾次,最後躺在沙發上不動了,隔著麵具秦遠修聽到一聲哈欠聲,過去將終於安份下來的人抱起來往樓上去。

容顏感覺這一覺睡得相當冗長,睜開眼時有種天日不變的感覺。最先入目的是典雅的天花板和華麗的水晶吊燈,眯了一下眼睛想不明白,隱隱記得酒店的裝飾似乎沒到這種考究的地步。有幾夜失眠,便閑閑的望了很久的天花板,這一點她記不錯。動了動了,腦袋也翁翁的傳來疼痛感,全沒有每個早上醒來時會有的神清氣爽。正思及原由時,發現枕的東西不對,一側首,看到半邊均勻有力的手臂,腕上手表發著閃亮的銀光,一看便知價值不斐。另容顏心驚肉跳的不是她看出了這個手表不斐的程度,而是,這明顯是個男人的手臂。

心中如是想著,一個酒後亂性的畫麵活色生香的在頭腦中徐徐上演,本來混沌得跟什麼似的一顆頭竟也能讓畫麵清析得有板有眼。當然,經是取自以往看過的言情小說,現實版她肯定是記不得的。控製破空傳出的驚叫連連,驀然轉過頭去。動作太大太突兀,到底驚醒枕邊人,稍感不適的蹙了下眉頭,懶洋洋的睜開眼,一雙狹長的桃花眸子迷離而驚魂,懶懶的勾著魂,竟有幾分驚心動魄。

容顏的腦子再不濟,對於這雙眼睛和麵孔怎麼也不會陌生。以往上千個早晨都是一睜眼就看到這張臉的,從前沒什麼特別感覺,被理所應當的平淡占據。如今,卻連血液都沸騰了,她這個挨千刀的,世上男人萬萬多,亂誰不好,偏偏亂了秦大少。

秦遠修也像被骨子裏的熟悉爭服,或是習慣還跟著神智一起沉睡不醒,那上千的日日夜夜在心裏蓋了章烙下印,過多久一睜眼再看到這張臉,都感覺那麼順理成章。下意識將人往懷裏收了收,也隻是不耐煩的睜了一下眼,然後毫無防備的,半側臉往枕頭裏深埋了下,閉上眼睛又睡了。

容顏被他困製在懷裏,如斯溫柔的舉動卻像被上了枷鎖隨後要等大刑侍侯一般。沒他那麼自若而安逸,隻感整個人像陷進了水深火熱之中。動是不敢動的,隻怕秦遠修一個不慎睜開眼,她更要無地自容了。但這麼窩著也絕不是個辦法,她不會憑空消失,而秦遠修早晚也要醒來。幾個沒法再餿的想法來來回回在她頭腦中轉動比對,要不要打暈他?或者就這麼出其不意的將人掀翻出去,然後趁他頭腦不清醒的時候用最快的速度奔出去?思來想去都太冒險了。要麼幹脆把人叫醒,然後一本正經,麵不改色的同他說:“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又喝了酒,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吧。”容顏捂住臉,太悲摧了,她怎麼可能這麼凜然而大義,她的第一次啊,怎麼可能當什麼也沒發生。一時苦悶的搖了搖頭,太多種想法都被否定,她覺得自己渀似不能活著出去,全身而退了。要不,幹脆跟他裝傻吧,就當走錯地兒睡錯床了,如果他實在計較,索性把酒店鑰匙給他,晚退一天的房,她走後讓他去床上滾一滾。算求個心理安生。

容顏深深陷進不能脫身的懊惱中,這麼一周折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就過去了。她覺得躺得有些酸痛,還不禁換了個舒服的礀態接著想。

卻不知如此更加窩進枕邊人的懷裏,小手也不知什麼時候按到了人家的胸口上,就像按著一塊石頭,隨著頭腦中不斷變遷的想法,來來回回畫圈圈。一邊歎氣,一邊皺眉:“可怎麼辦呢?反正我是不會負責的。”

頭頂涼涼的有人問了句:“憑什麼你不負責?”

容顏眉毛擰成愁,鬱悶得直撞頭。喃喃:“這事怎麼負責啊,誰不無辜呢。”

男子悶哼了聲,胸口上不安份的小手一下被人抓在掌中,低沉急促的聲音響起來:“不想負責就安份點兒。”不是每個人都像此刻的她一樣,想起事情來就跟遁入空門一樣。

容顏手掌被狠狠的燙了一下,身體一抖,遊夢驚魂一般抬起頭。

秦遠修眯著眸子,如墨深邃。

對上她一雙眼,又低低的重複:“別動。”

容顏臉紅得像隻煮熟的蝦子,她又不傻,就算這會兒有人逼著她動,她也是不敢動的。

怔怔的看著他,友情提示:“秦遠修,你可千萬要守住真操,不能做對不起閔安月的事。”

見秦遠修無可奈何的眯緊眸子,似不領情,容顏的說服力從來一般。見人神色漸漸平淡,就打算迂回著緩緩後退,直至退離危險境地。

一個不設防,反倒被秦遠修率先推了出去,然後視她如哄水猛獸一般,如臨大赦的移到床邊,撐著床麵坐起身。

容顏心裏有個小小失落,想來是悲憫自己身為一個女人的魅力吧,否則她再想不出其他原由。隻是,她怕什麼呢,真是多此一舉了,秦遠修什麼定力她忘記了麼,虧她還心力憔悴的擔心了這麼久。是秦大少為閔安月守身如玉的想法可不是一般的決絕。否則也不會一脫困就這般深惡痛絕的將人一把推開,顯然有人比她更怕。容顏深深的為自己寬心了一把,大大方方的掀開被子,更加痛罵自己傻了,禮服還完好的穿在身上,能發生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