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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無限委屈的看向夏北北。
一個眼神,昔日的革命友情立刻見著成效,夏北北很嚴肅的看向宋瑞:“小顏刻意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宋瑞一側手臂將人攬進懷裏,坦然:“是我不對,這個年代果然是不允說實話的。”
秦紹風是整場再來最忙碌的一個人,抬腕看了眼時間又打算走人了。坦蕩蕩的拉過容顏:“我晚上回去,跟我一起走?”
容顏想也不想:“我今天不回去。”
秦紹風輕吐出兩字:“密碼。”
容顏立即風向大轉:“還是一起吧,一個人走怪沒意思。”說到底都怪那個南瓜臉,一個大男人因買不到一本書就要瀕臨崩潰,開車不知去哪裏疏散心情,還拐著她的家當一起。容顏當時正在氣頭上,秦紹風又鬼魅一樣追在後麵,她躲閃不及又無計可施,隻得先回s城。
之後便後悔了,東西都落在他那裏,明顯要受製於人,現在看來不假。
秦紹風滿意的笑了笑:“散場了給我電話,我過來接你。”
這一幕不禁讓看到的人匪夷所思,容顏一走快三年,沒聽說跟誰聯係過。可是,她和秦紹風這個樣子,明顯不是久後重逢會有的表現。不得讓人心生遐想,莫非這兩年多,秦紹風一直知道人在哪裏,而且兩人早已關係非淺?
心中最忐忑不安的要屬宋瑞和夏北北,早在很久以前他們就已然看出秦紹風對容顏存了一份怎樣的心思。當年夏北北在醫院就慎重想過,但她不是搬弄是非的人,也相信容顏對感情的事自有分寸,自始緘默不言。確實沒想過這兩人有可能走到一處。
不知道這樣的場景看在秦遠修眼裏是什麼滋味,夏北北本來一直寄希望於他,盼望兩人有朝一日重歸於好。但秦遠修畢竟已經跟閔安月訂了婚,言辭舉動中能看出對閔安月也算極好。不禁讓她心灰了大半截,如果容顏最後要跟秦紹風在一起了,做為朋友,隻要容顏幸福,她沒什麼好說的。
但隻看表麵還說明不了什麼,所以秦紹風一走,夏北北就借著補妝的借口拉上容顏一起去休息室。
劉小豈有等在外麵的道理,到現在還沒有正式跟容顏說上一句話,不征求兩人的意見巴巴的跟了過去。
門板才一關上,夏北北即刻將人抱了抱,眼淚汪汪:“小顏,你能來我真開心。”
容顏心裏跟著泛酸,這一汪陳年已久的感觸壓了再壓之後還是洶湧的翻滾上來。原來情濃之時人們都是一樣的脆弱,無論表麵裝得再怎麼若無其事。容顏放棄再裝傻衝愣的勁頭,神色軟軟的感傷:“能不來麼,很早以前就答應過你的。”
夏北北不敢大動作掉淚,微微仰著臉:“這麼久都去哪兒了?當初為什麼一聲不吭的就走了,無論我怎麼找你都不跟我聯係,是不是那時不把我當朋友了?”
容顏吸了一下鼻子:“你胡亂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不把你當朋友。這兩年碌碌無為又感覺太忙了啊,以前安逸的日子過習慣了,便要用大把的時間來適應生活,你得理解我。”
夏北北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呢,當年容顏經曆那些變遷太突如其來,前一天她看到的她的世界還是那個樣子,再一轉首,那世界就已經顛覆了,然後容顏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那感觸過後她常常設想,想象她到底經受了怎樣的傷疼。可是,就連想一想她發現都似難以承受,不知那一時的容顏如何麵色從容的應對這些泣血的疼痛。
“小顏,我怎麼可能不理解你呢。我隻是心疼你,那時我該站在你身邊支持你的,可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讓所有人都跑過來欺負你。這麼多年,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
這一對‘對不起’就像一個導火索,徹底將劉小的愧疚引爆了。之前本來還刻意忍著響動給兩人說話留一個相對寧靜的空間,可是,她們一情動,她就跟著泛濫了。
“哇”一嗓哭起來,跟當年有一樣的風範,還是那樣的氣勢恢弘又小孩子氣。
過來拉住容顏的胳膊,許是擔心她還懷恨她在心,會一把甩開,便緊緊的攥住。
“小顏,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犯渾打電話罵你,也不會傷了你的心。不聲不響的離開連北北都不理了。小顏,你得原諒我,其實我一直也很後悔。我不是真心的想罵你,隻是當時氣瘋了頭,什麼都分不清了,就擔心孩子要沒了……”她說不一去了,當年那事雖然已經過去很久,可是獨屬於母親的一種恐懼她總能想起。有時就像一場夢魘,夜夜入夢又揮之不去。她每每冷汗淋淋坐在床上呼呼喘
氣,既心疼那個就要出世喚她一聲“媽媽”的孩子,又想念曾經推心置腹的朋友,驀然回首,心裏空得好像一無所有,她劉小這一生不知作了什麼孽,竟同時失去這麼多至珍至愛的人。
“小顏,你得相信我,這兩年多你離開了,我並不好受。我是真的將你當成最好的朋友,那樣的事,讓我很難過。”
容顏還保持著一個麵對夏北北的礀態,劉小就站在她身體一側,哭得險些虛脫一樣。她整個人卻像被施了定身法,想轉身,想說點兒什麼,可是,一切都無能為力起來。
天知道劉小這聲聲的哭泣漫進她的心裏是什麼滋味,就像一條鹹水河,她的心本來已經千瘡百孔,傷口縱橫,這一刻怎麼個疼法,連她自己都說不出。身體冷縮成一團,想要微微顫抖。既說到往昔,就說說往昔。往昔這近三年的時間裏,她想得最多的人是劉小,最擔心的人是劉小,覺得最對不起的人是劉小,最不敢麵對的人也是劉小。她說她對不起她,可是,容顏卻覺得,是她對不起她。如果沒有她跟段安弦的那段恩怨情仇,劉小就不會被無辜牽累。這麼多年她既倦怠流浪,又想永遠漫無邊際的走下去,哪怕一輩子不再見這些熟悉的人和事。很大一方麵是她從來想不明白該以怎樣的一種心態麵對劉小,她想不出,一個好女孩兒的幸福被毀掉,怎樣才能夠得以清償?!
夏北北感覺被容顏攥著的手臂越來越緊,緊得已經快要斷掉。雙手撫上她的,慢慢把人推送到劉小麵前。
劉小終於看清她這一張臉,不是麵無表情,也不是冷笑連連,而是跟她一樣,早已淚流滿麵,死死的咬著唇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她輕輕的喚她:“小顏……”
容顏眼睛一眨,嘩啦啦的眼淚淌下來。她心裏就在歎,命運啊,如何肯殘忍的安排那麼多坎坷,再怎麼心若止水都不能幸免。手臂輕輕一伸,就已緊緊將她攬進懷裏。
“小小,怎麼能是你的錯呢。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跟段安弦,你和杜允不該那個樣子的。你知道麼,我時常很害怕啊,醒著睡著我都很害怕,怕你失去一切,又怕你永遠那麼恨我。可是,我不敢回來,我覺得我很懦弱,當年我就想,感情上怎麼樣都可以,秦遠修可以跟我離婚,他們想怎麼傷害我,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你不行,那麼多坎無論多深多難,我都能邁過去的,但隻有你劉小,讓我隻能逃亡。我不回來,不是因為心灰意冷恨透了誰,那麼多事,讓我想不出要怎麼麵對。你知道麼?”
劉小趴在她光滑的肩膀上,不讓自己發出太大聲音。她和容顏很難說出誰該恨誰,或誰對不起誰。雖然她的不幸與容顏有關,可是,容顏的不幸也與她息息相關。說到底她們都是受害者,被無辜的卷入一場全然不知的風波裏,然後潮起潮落,便沒哪一時平靜過。
“小顏,你不要感覺對不起我。是我不分青紅皂白就汙蔑你,我知道你一定傷心死了。當年從手術室出來,看到你等在外麵眼睛哭得通紅,我知道你很難過也很害怕,那一刻我的心雖然很痛,可是你知道麼,有你在身邊讓我覺得很安心。當時年少,不害怕是假的,以為自己活不過來的,能走到今天,全是因為當時有你陪著我。小顏,我很後悔那時懷疑過你。兩年前秦少來找我,讓我忽然意識到自己錯怪你,那時我想你一定恨透我了。”
容顏怔了一下,把人扶正當了,麵對麵:“秦遠修怎麼會去找過你?”不關他什麼事的。
劉小揉了兩下眼睛,穩神說:“就兩年前,你從江南一回來,他就去了,還帶去了秦家的一個下人,她證明發郵件的時間你在洗澡,用你電腦的人是段安弦。其他的他不再說,從醫院走時讓我好好想想,想想你是否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其實他那樣一說我就明白了,我雖然笨,但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接著給你打電話,可是,你的號碼停用了。打去秦家,才知道你已經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夏北北就站在一邊,想起當年是有這樣的事,插話說:“那時我和宋瑞一直找你,可是怎麼也找不到。然後秦少也離開了,並且也不知去了哪裏,宋瑞把他常去的地方都問過了,沒人見到他。小小說了之後我才想起來,那時他是去了江南,我們都沒想到。”
容顏沒太執著這一點,想到之前在宴會廳裏看到杜允和劉小儼然重歸於好的模樣。讓她刹時安心起來:“不管怎樣,你跟杜允能繼續生活在一起,可見杜允是很愛你的。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實則心裏還是有你。”
劉小點頭,這是真的,杜允一直愛她。隻是,那是個倔強的人,這種人也好也壞,認準的事就算會不痛快一輩子,也可與心背道而弛。就像當年,即便他很愛她,如果沒人將他拉回來,隻怕杜允早已從她的生命裏走出很遠。想到這裏,再度熱淚盈眶,她這一生也算情路艱辛,走得並不算順暢。拉著容顏由心說:“所以要感謝秦少啊,如果不是他將杜允打醒了,我想以杜允的性情他不會自已想開,然後毫無怨念的回到我身邊。當時秦少從醫院離開就去找杜允了,兩人喝了整整一夜,杜允說秦少那一夜說了很多話,最後把他打了,下手很重。杜允雖被秦少打得十分狼狽,最後卻心服口服。之後他回醫院找我,跪在床前求我原諒,說他以後會好好愛我。杜允沒有說謊,那之後他連脾氣都不對我發。所以,小顏,你不要再感到愧疚了,回來吧。雖然當年發生了那麼多不好的事,可是我很感激啊。如果不是出了那種事,我想這一輩子也不會有勇氣跟杜允坦誠相待。以他那樣的性情早晚是個事,莫不如早知道早解開。你說,這就是因禍得福對不對?”
容顏由衷感歎:“是啊,果然是因禍得福。隻要你跟杜允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那秦少呢?”劉小斟酌了一下,又說:“秦少之所以會為我們做這些事,我知道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北北說她能和宋少結婚,也是秦少一旁出的力。”
容顏皺了下眉頭:“秦家人果然是無孔不入呢,我回頭也好好謝謝他。”
夏北北站在一旁很冷靜:“就這些麼?你跟秦少就真的打算這麼過去了?”
容顏沒什麼特別情緒,轉過臉問她:“要不然呢?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且有了各自的生活,我跟他不是過去了,是結束了。”轉而一想又覺不對,接著道:“其實我們之間本來就什麼都沒有,你見過兩個做過生意的人兩清之後還有糾結在一起的必要麼?”
夏北北和劉小對看了一眼,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劉小心直口快:“那秦三少呢?你這兩年不會跟他在一起吧?你真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