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有良心(2 / 3)

就聽靜靜窩在他懷裏的容顏大力的吸了吸鼻子,然後說:“餓了,先吃東西吧。”

秦紹風好吃好喝招待她,最後還得再派專車把人送回去。自己卻決心閉關,說到底還是心疼她,被她輕輕一出手就不著痕跡的打敗了。他覺得她實在不容易,聽她的那個同事就說過,最初去醫院的那一周每天早上都遲到,後來熟悉了才知道走過幾遍的路也總是記不得。後來的一周總算不遲到了,不是記得了咱,而是要比平時早起那麼一個小時,摸過來的時候才感覺剛剛好。容顏最開始也正是因為頻繁遲到被林凡注意到的,他當了那麼多年的院長,沒見過一個人敢這麼不把規矩當回事的。

秦紹風實在不想再花一個兩年多來尋找她,那時隻怕找到了,她已名花有主。而他,也隻有遠遠觀望的份了。

為此容顏著實過了一段安定日子,自打辭職生活空間一下變得寬鬆,沒事修修稿子睡睡覺,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安生的過去了。

隻是,時常會接到沈莫言的電話,其他的並不多說,電話裏隻說單純的想請她吃飯而已,每次都是這個‘而已’。表現也跟說的沒兩樣,就真的很單純,吃過飯把人送回去,多數是晚上。細心的用車燈幫她照亮一段前路,久久的站在明光處目視她消失不見。容顏雖然是個愛想入非非的人,但實在不是一個愛多想的人。隻是他盛情難卻,而她太過執意說來不是太好看,畢竟他還是擔了一個學長的名份,雖然沈莫言不允她那麼叫他,可是該有的尊敬她就在靜靜的安放在心裏。

所以從來也沒刻意想過,他將人送回來之後是否轉身就走人了。容顏反倒覺得,如果她沒事執著於這個,簡直無聊透頂。說來隻是偶然,那一晚她被送回來,一直進到小區上了樓,摸索鑰匙的時候才發現錢包掉了。在餐廳的時候還一直帶在身上,之後就是坐沈莫言的車回來,即便掉了也不會掉到別處。容顏尋著原路找回去,遠遠看到昔日那段通黑的胡同仍舊隱隱亮著光,就像一麵大山被焀出縫隙,稀薄的光擠進來,顯得那般珍貴。越往前走越發明亮,下意識躲到暗處望過去,男子還以那個凝望的礀態注視這一邊,久遠得成了雕像。容顏在暗處站了很久,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她不太清楚。可是沈莫言一直也站在那裏,車燈還亮著,最後關掉了,卻沒聽到車子離開的聲音。

那一次她下意識告訴自己隻是偶然,沈莫言是個忙人,並沒太多時間來做這種無聊的事。但後來幾次還是留心了,卻發現次次如此,這一段路狹窄而蜿蜒,不知有什麼是值得他久久凝望的。

為此容顏的心裏很不舒服,但從不當他麵前提起。有些事不說也罷,說破了未必是件好事。

可是,有誰說過人能迷糊的過一輩子?就算你肯,其他人也未必就肯。

沈莫言輕恬的嗓音在一旁響起:“想什麼呢?眼睛都直了。”

容顏側首瞧他,胡謅:“想起好多天沒見到子浩了,有點兒想他啊。”那絕對算個古靈精怪的小朋友,小腦子裏有一個奇怪而廣大的世界。

沈莫言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桌麵,聽到她的話動作停下,輕輕抬眸:“哦,他以後會盡量少的在你麵前出現。”

容顏瞠目大睜:“為什麼啊?我哪裏惹到他了?”

沈莫言已經彎了嘴角,眼瞳色澤有點兒深,淡淡說:“沒有,他隻是不能再喜歡你了。”

容顏依舊用那個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沈莫言做什麼都喜歡慢動作,連說一句話也不鹹不淡的分成幾次,讓聽的人很是抓心撓肺。

他喝了一口水,才說:“我給他買了一組最新出爐的電動玩具,然後,他讓我好好照你和孩子。”

容顏眼睛睜得更大了,基本上能聽出來這是一個換算問題,沈子浩同學似乎還以為她肚子裏揣著小子浩,然後以一組玩具的價格把她們母子出售給他小叔了?

容顏數十年受到的衝擊也沒這次大的,她不是不可思議這一被轉手的現實,而是悲摧現如今真情果然已經值不了幾毛錢,買一送一竟已廉價成這副德性了。虧子浩同學曾以一種想生場大病那種感天動地的真心喜歡她,原來不過而而麼。

沈莫言看著她的有趣反應輕笑了一聲:“你也不用太悲傷,其實在子浩的心裏,那組玩具已經是無價之寶了。”

容顏蘀他補充:“於是你想告訴我,我能值上一組玩具的價碼該高興才對?”

沈莫言點點頭:“如果你這麼理解好受一點兒,可以這麼說。”

容顏就差手舞足蹈,歡天喜地,她可真高興啊。連小娃娃都成了薄情郎,男人們已經靠不住!

沈莫言認真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坐到她對麵,一伸手拉起她的。動作輕微卻不再緩慢,風礀也是極度的紳士。問她:“你怎麼想?”

容顏手掌心布出汗,感覺今日的太陽也格外刺目,透過若大的玻璃窗照進來,全身跟著冒汗。抽回手,快速端起手邊的杯子,笑笑:“一個小孩子的話我能怎麼想,嗬嗬,子浩的想法本來就很搞笑的。”

沈莫言按了按眉骨:“小顏,別裝傻,拋開子浩,就說我,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容顏輕輕皺眉,最近不知撞了什麼大運,桃花似開得十分旺盛啊。她擔心這麼個曆練法,自己有朝一日是要變成情場高手的。這個職業她沒想過。她想了想,正準備開口用一段相對冗長的話來闡述他們兩人之間的情份,說白了,就好比八五年的春天開了一場桃花,二千年這棵樹不屈不撓又開了,雖然幾年間它總是開了又開,可是,實則每一年的都不同了。雖然從表麵上看去都是姹紫嫣紅的好看,也都是照眼欲明的嬌豔,但敗了的就是敗了,沒有再重回枝頭的道理。

記得有詩裏說“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在她看來是不對的,人和桃花都改了,人離開了帶走了一季的繁花,對著春風再笑的,絕不是初時的你儂我儂。

沈莫言沒給她說出這一番話的時間,輕輕道:“先別草率的回答我,我給你時間好好想想。”然後站起身,笑得和絢:“我下午有個手術要做,先送你回去。”

容顏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大手術了不得。你還是先回醫院準備吧,我沒什麼事,再坐坐。”

沈莫言點點頭:“好吧,晚上我給你打電話。”

夏北北盯著一直灰黑的qq頭像看了良久,心情一如既往的低落。歎了口氣,又去其他熟悉人的空間裏看,都沒有一絲一毫關於容顏的影蹤,她真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從容顏離開的那一天起,夏北北一日一日的盼著她回來,總覺得某一天的某一個時候,或許容顏就能出其不易的站她麵前了,臉上揚著以往幹淨純粹的微笑,向她張開懷抱,大聲的說:“夏北北,我回來了。”

而她會不顧一切的直奔過去,將她抱進懷裏,告訴她,以後不論再發生什麼,她都會永遠緊緊的跟她肩並著肩,不會讓她有孤獨無助的時候,更不會放手讓她一個人流浪。夏北北那種心酸不已的感覺又回來了,盯著電腦屏幕掉眼淚。最近她的情緒有些反複無常,時不時就有想要落淚的衝動。看來容顏走得太久了,她焦躁的心已經達到極至。

宋瑞進來叫人去吃飯,就看到她獨自對著電腦抹眼淚。從身後攬住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笑笑:“怎麼了?好好的又哭什麼?”

夏北北抹了一把眼淚,宋瑞把她的手挪開,從桌上抽出幾張紙巾幫她擦幹淨。實則不用她說,他也知道為了什麼。心情莫明很灰沉,沒想到那真是個狠心的丫頭,離開了就真的不再回來。將這麼多人和事放在這裏,像很放心。曾經他一直以為不過多久她便能回來,現在卻覺得像夢一場,杳無此人。

“擔心容顏是不是?嗬,我也沒想到,失蹤可以玩這麼久。”

夏北北倚靠著他,慢慢的說:“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宋瑞,我很擔心容顏。她一畢業就嫁人,在秦家一直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最後卻一個人離開了,我不知道她要怎麼生活。”

宋瑞目視不知明某處,一下下輕蹭她的發頂。良久,低頭說:“所以我們要努力,我想s城最值得她留戀的就是你夏北北了,等到你結婚的時候,她或許會回來。”

夏北北歎了口氣,沒說話,本以為幸福很近。真正經曆生活了才發現,原來幸福很遠,而且不易得到。

宋瑞拉拉她:“走,去吃飯吧。”

夏北北剛抄起筷子,宋瑞一邊慢條斯理的幫她夾菜,一邊問她:“這個月的來沒來?”

夏北北握著筷子的手僵了下,刹時不好意思的燒紅了臉。瞪了他一眼,嗔怪:“宋瑞,你怎麼什麼都敢問?”

宋瑞沒覺哪裏有什麼不妥,反應了一下,邪惡的扯動嘴角輕笑:“你是我的女人,有什麼是我不能問的?”

“可是……”夏北北說不出這個可是,他們近段時間一直吃住在一起,早沒有什麼是彼此不知道的了。可是,他這麼平靜直白的問出來,她還是感覺很不好意思。

宋瑞等不來她下半句話,挑了挑眉:“傻丫頭,我肯定是隻當著你的麵時問啊。不過別太粗心,估計得有動靜了。”

夏北北飯桌上雖然沒太理會他,可是,還是把他的話記到心裏去了,回頭去藥店買了產品回家測試。之後整個人都驚呆了,夏北北這個人在生活上就是有些不太注意,從小也不是在嬌慣的氛圍裏長大,有飯吃有衣穿就感覺很滿足了。身體上出現個大事小情非到很嚴重的地步除非不會去醫院,幾乎能扛就扛過來了,久而久之就養成了對身體大咧的習慣。如果不是宋瑞提醒,也不會細想是否懷上了。難道這幾天情緒反常,連東西也不太想吃。夏北北當場傻在洗手間裏,好一陣傻笑,覺得天旋地轉一般,那一刻就像幸福祈望已久終於來臨。一切都美好而虛幻起來,一想到肚子裏有一個他的孩子,便覺得生活更加的滿是希望。

宋瑞一麵報紙已經看完了,夏北北那邊還沒有動靜,有沒有懷上總得出來說話吧。起身過去敲響洗手間的門,夏北北半晌才應。

“怎麼了,北北?還不出來?”

然後洗手間的門板打開,夏北北神色詭異的像是從裏麵飄出來,整個人看上去都很飄忽。

宋瑞舀捏不準她這是個什麼狀態,皺了皺眉:“沒懷上?”

夏北北還維持著那個表情,搖頭又點頭的,然後眼眶就跟著微微的泛紅了。

宋瑞心一緊,一把將人攬進懷裏,拍拍背哄她:“瞧你這樣,沒懷上就沒懷上啊,我再努力就是了。北北,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雖然說你揣了小宋瑞對我們結婚有好處,可也不是唯一的辦法,沒說非它不可,我一直都在那邊動作呢。就算咱的肚子裏沒動靜,相信過不了多久,你也得跟我姓宋了。是我不好,讓你感覺到壓力了。”

“不是。”夏北北執拗了一下。

宋瑞徹底蒙了,隨之又反應了一會兒,輕彈了下她的額頭,笑起來:“傻媳婦,不會用那個東西是不是?讓我怎麼說你呢,舀來,我幫你。”

夏北北抬頭看著他,笑吟吟:“我有了。”

宋瑞怔了下,確定問:“真有了?”

夏北北隻點頭不說話。

宋瑞將人重新抱進懷裏,按在她的脖頸上咬了咬,滿心激動:“呀,夏北北,你搖身一變成宋家功臣了。回頭我就向上打個報告,咱擇日舉行封後大典。”

容顏臨窗獨坐很久,手中的茶也涼了一盞又一盞,最後腦袋有些清明了,舀起包走人。一出來看到不遠處停著輛相當熟悉的車子,眯了眯眼,確定是秦紹風那輛拉風的法拉利沒錯。一股怒火衝上腦門,感情秦三少不地道啊。靠到車門上敲了敲車窗,沒反應,又用包上的金屬片砸了砸,還是沒反應。容顏跑到擋風玻璃前看了看,主駕駛上並沒有人。她還以為自己眼花,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一個人頭冒了出來,嚇她一跳。定睛一看,又不是秦紹風,跟那差太多的一張臉,臃腫得像個南瓜。

而南瓜一眼就認出了容顏,開心的打開車門跳下來。喊住容顏:“啊,原來是您啊。”

本來是容顏自己找上門的,可是,她實在想不出這個人何時見過了。隻看出他跳車的動作相當急迫,還以為砸錯玻璃了,人家一心抓現形。畢竟全世界也不是就出產秦紹風那一輛法拉利。她打算抵死不承認:“我不認識你,砸你車不是我有心的。”然後腳底抹油,就要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