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弦住院(1 / 2)

沒一個月就要過年了,秦家早已開始著手操辦。這種年終時刻,也正是秦氏集團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各個部門忙活著算總帳,大小事宜迎頭趕上,董事會的成員如何也清閑不了,秦遠修這種並不十分敬業的公子哥雖不至於忙到焦頭爛額,大部分時間也不在家。容顏落了個清靜,嫁進豪門的日子似頂屬這幾天最舒心。

吃過早餐要去醫院,管家已經貼心地為她準備好了要帶去的禮物,各形各色的營養品,全是對病人極好的東西。一股腦裝到車上去。

容顏本想坐出租過去,管家攔著:“少奶奶,您還是讓司機送吧。少爺說了,這段時間都準備過年,人流量大,出門不好打車。”難得秦遠修對她上心一次,人得見好就收。

秦遠修所言非虛,馬路上車來車往,人滿為患。透過窗子望出去,人流最洶湧的還屬各大商場和超市,聽司機說連個車位都找不到,辦年貨總要大包小流的拿東西,拎著重物走幾裏路去泊車的地方,那種感覺實在不好受。

容顏暗自慶幸,還好秦家的年貨她不用沾手,否則也跑不了這種命運。這種鬧趣離自己似乎越來越遠了,以前過年的時候家裏的年貨都是她一個人辦。因為是單親家庭,爸爸畢竟一個男人這種細活幹起來終歸不那麼順手。小的時候不懂挑剔,缺什麼少什麼也不是十分在乎。大了便不一樣了,這些日常活計自然而然落到她身上,年前列好單子一一去超市采購,就算置辦得簡單,東西也是不少。擠在這樣形色的人群中,一眼望不到頭。

她知道那樣的生活以後再不會有,就算有朝一日跟秦遠修水到渠成,各奔東西,也再回不到過去。生活中隻當剩她一人的時候,連過去那種簡單也成了繁複,想來一碗餃子就將自己打發了,哪裏還需辦什麼年貨。

一下想到夏北北,已經接連兩年沒回家過年了,不知今年什麼打算。車子走到鬧市區開始賭,走走停停一路艱辛。容顏幹脆給夏北北打電話。

夏北北電話接得很快:“哎,小顏,打電話有事?”

容顏靠在車窗上,冬日的陽照進來,車內又開足了暖風,整個人懶洋洋的:“我正打算去醫院看弦子,賭路上了。想問問你回家過年麼?”

夏北北歎氣,之前是沒打算回的,他們望她衣錦還鄉的夢圓不了,怎麼有臉回去。意欲趁年假薪水連翻漲的時候再打一份工,掙足了生活費好為下一輪持久戰做準備。可是前兩天表哥打來電話,催她回去過年,左思右想還是回去,總不回家也不是個辦法,隻怕敷衍不了多久她的落破就得穿幫。現在正收拾行李,接著就去買回家的票。原原本本跟容顏報備了下行程,又問:“陪弦子吃中飯嗎?你要不急就等等我,我一會兒也去醫院。”

容顏瞳光灰下,由心不想在醫院長待,那是她的傷心地,總覺得幸福都賠裏了。

“不然你別過來了,抓緊時間去買票吧,我跟弦子說說。”

夏北北想了想,還是決定過去。

眼見到醫院了,容顏咬著唇,掛掉電話。看了看住院部高聳的大樓,躊躇著不願上前。思緒與最初重合,容父胃癌晚期,飯都吃不下,隻能苦苦挨著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醫院是最好的,醫生也都是頂級醫師,她心知肚名,就算將全世界的知名專家都請來,也免不了那樣的結果。容父一病拖得時間不短,按理說心理準備早該做足了。生老病死,誰人幸免得了,她是學醫的,對這一點該超出常人的明朗化。容父走時還是疼得全身都麻痹了,秦遠修直接攔腰將人抱回去,那一兩個月幾乎門都不出,事事不跟她爭了,看她半死不活的小樣子想講個笑話給她聽,一出口又都是冷的。這個男人實在沒什麼幽默感,但隻要他靜靜的陪著,將她攬在胸口的位置,陽光下感受他規律有力的心跳,便覺得這世界並非萬念俱寂,總還有這麼一個人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伸手拉過她一把,這點意義秦遠修或許不懂,在她心中卻無比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