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張翼就來到了關頂,這裏已經遠離了尚未寒冷的京畿,從北方草原襲來的冷空氣已經呼嘯著鑽入了張翼的衣服,他冷的隻能抱緊了自己的衣服,隨著軍士的指示,他來到了離關城樓。看到了依然隻穿一件白狐裘的洛峻,但此時他的狐裘下還穿了些單薄的衣服,離關上風又大,他的長發隻是隨意的盤起,在星夜得映照下,黑色的長發和白色的寬袖長袍不停的在舞動,飄飄然有神仙之貌。
“果然是神將啊”
閉著眼的洛峻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看也不看張翼,緩緩的說道“特使大人可知道這外麵是哪裏?”
“這個..大將軍說笑了,誰人不知離關北麵就是呼邪台部得大草原。多多爾草原早已被他們改名了,近來的國書也自稱呼邪台草原。”
“錯!”淩厲的眼光如刀一樣停在張翼的喉頭,仿佛洛峻一動,張翼就會血灑當場。
“我們眼前的這一片土地是我們的,神順郡。”
張翼楞了楞,這才想起,離關是一道把神順郡一切為二的雄關,是旻靖的北大門,也是神順郡的割骨刀。而在七子之亂的時候,興始帝一道內遷令使得百姓全部撤至離關以南,一人一畜不得出關。而呼邪台部那是苦於人口膨脹,資源稀少,草原已經被分光,內遷令的出現使得草原上的凶狼有了發展的餘地,廣闊的北神順郡,最最肥美的草原和河流,和無盡的礦產,呼邪台終於直接看到了旻靖的大門。
“太照十九年春,馮莫大將軍率三十萬大軍北伐曆時半年,收複神順郡,三天後,收複離關。”洛峻終於移開他可怕的目光,看向遙遠的北方,仿佛與馮莫對視‘你收複離關後邊立馬趕回京城,那麼急著去送死麼,離關被攻陷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看來是在我的手裏了。’
“大..大將軍在說些什麼”
“沒什麼,特使大人知道現在離關有多少守軍,多少糧草,呼邪台部陳兵關外有多少人?”
“離關守軍五萬,糧草上個月又發了三十萬石,應該可以堅持三年,以前的怕是還沒有吃光吧,至於北蠻陳兵多少,這個屬下就不知了。”
洛峻看著張翼,眼中沒有了那麼淩厲眼神,隻有無限的悲哀和無奈。張翼一驚是什麼讓大將軍這麼悲觀?
“這些數字是從回報上聽到得吧,都是在放屁,離關守軍隻有一萬,糧草隻有一萬石,莫說三年,一年都堅持不了,呼邪台部在關外陳兵六十萬,特使大人,這個時候讓我率兩千破星軍回京,一萬守軍隻有三千破星,你覺得我走之後,離關能堅持多久?何況即使我在也堅持不了多久。”
張翼腦子裏一團蜜蜂在嗡嗡的轟叫,隻有九千人和一萬石糧食,怎麼會這樣?“可是每個月不是都有三十萬石嗎,就算有逃兵,也不會隻有一萬吧?”
洛峻冷哼了一聲,話語的語調如同一潭死水“我來這裏的時候,是有五萬人,其中三萬老弱病殘,糧草隻有三千石,他們都在自相殘殺,後來我解散三萬老弱讓他們屯田,而因為自己人被殺的軍士已經有一萬人左右,這一萬石還是我們自己種出來的,聽聞洛京大雨不絕,恐怕自己都沒有三十萬石糧草了吧,何來支援這裏?就算是有,隻怕也會被那些貪官汙吏統統扣光。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特使大人?”
張翼點了點頭,京城的腐敗和奢靡是出了名的,別說完整的運送至離關,到路上就會被那些流民搶了。六十萬草原鐵騎,這可如何是好?
洛峻看了看呆立的張翼,心裏點了點頭‘這人雖然呆頭呆腦卻也不是什麼貪官之輩。’。一會後他雙手扶著牆垛,看著天上璀璨的星河“多多爾的意思是萬靈沉思之地,呼邪台部改掉了這個名字,我心裏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很可怕的事情即將到來。”
“可怕的事?呼邪台會在近期對離關出手?”回過神的張翼焦急的詢問。
“不止離關”洛峻回過頭看著張翼,語調森冷無比“洛京也會出現大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