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表現好的犯人彙報了這些事,那些搗亂的犯人就免不了被處罰、被收拾……
見犯人隊伍出發了,等候在旁邊的兩個解放軍哨兵,身上紮著子彈帶,分別背著步槍、衝鋒槍,走在了離犯人隊伍大約有五十米遠的前方警戒。待犯人隊伍走出五十米遠近時,又有兩個解放軍哨兵背著步槍、提著一挺輕機槍跟了上去。 這支犯人隊伍走了不久,又有一支犯人隊伍重複著剛才那些犯人的動作,在解放軍哨兵的押送下朝外走去。胖翻譯、藍菜花的爸爸和其他幹部,跟在了這支隊伍後麵。 我們幾個在犯人隊伍走遠後,悄悄地跟了上去,想看看這群犯人究竟要去幹什麼。 看到那麼多犯人,我心裏嘀咕起來,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長得都是眉清目秀,有的身材魁梧,還有長得很帥氣的,不像電影裏、報紙上說的那樣,壞人都是長得人模狗樣、滿臉凶氣,真是很奇怪。 看著黑壓壓的犯人隊伍,我一邊踢著路邊的石子,一邊對胖翻譯和藍菜花說:“這些犯人走路真整齊!就好像是部隊似的。”
胖翻譯學著犯人的樣子走了幾步:“是呀!他們走的真整齊,好像是天生的一樣。”
“才不是天生的,肯定是練出來的。”藍菜花不同意胖翻譯的觀點。
我用手比劃了一下:“如果給他們每人戴上一頂黑色的軍官帽(大簷帽),你倆猜猜他們像啥?”
“哈哈!”胖翻譯大笑起來:“那一定像電影上的黑狗子(過去的警察)!”
“他們走的比黑狗子整齊!你看電影上,黑狗子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瞧瞧他們這些人,走路哪像犯人,就像是部隊在行軍。”藍菜花反駁胖翻譯。
我們正說著,犯人隊伍進了路邊的麥場。整理好隊伍後,幹部走到隊伍前給犯人講話,兩個解放軍哨兵上到了場上一間房子的屋頂,架起了機槍,另外兩個哨兵走到麥場的另一邊,把槍端在了手裏。
待哨兵都站好了位置後,一個犯人從隊伍裏走了出來。他手裏拿著幾個三角形的小紅旗,跑著去把旗插在了場的四角。這時,在幹部的指揮下,犯人們開始從手推車上領取勞動工具,接著就分組開始勞動。原來,他們是在那裏清場,為即將到來的秋收打場做準備。
後來我才明白,那小紅旗一插,相對稱的四麵小旗就是四條警戒線,裏麵就變成了一座臨時監獄,而小紅旗都是按四方形平行插上的,犯人越過了紅旗,就等於跑出了監獄。那時,哨兵就可以開搶射擊。如果遇到這種情況,哨兵的通常做法是先鳴槍示警,沒有逃跑意圖的犯人就會退回來,想逃跑的犯人沒跑出幾步就會被擊中。如果發生大規模騷亂,機槍就會叫起來。一般情況下,除非哪個犯人腦子有毛病才會從勞動工地逃跑,出了警戒線,就隻能是死路一條。
犯人們正在麥場上勞動,天空中飛來一群野鴿,它們在麥場上空盤旋,見到場上有人,來回飛翔了幾圈不敢降落。那群野鴿有上千隻,鴿群所過之處,遮雲蔽日,黑壓壓的,很是壯觀。我們突然發現,在鴿群的後麵,緊跟著四五隻鷂子(也叫雀鷂,比鷹小,主要以雀鳥、鴿子、鼠類、昆蟲為食。飛行速度極快,善在飛行中捕食),有幾隻鴿子離了群,立即就被鷂子捕捉走了,其它的鴿子嚇得落到了離場不遠的公路上。那群鴿子都是瓦藍色,和地麵的石頭顏色很相像,它如果不動,你很難把它和石頭區別開來。
有了這麼多好玩的事,我又想起了黃曉雪和她弟弟,他們如果在這裏,肯定會很開心。
可是,掉到山下的客車的慘象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的心裏又難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