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夕顏尷尬的站了一會才想起該去給他倒杯茶,趕緊轉身進了廚房,給他倒了一杯帶著微微冰涼的礦泉水。
她輕輕的將水杯放在徐岩麵前,徐岩瞟了一眼,疏離的道謝:“謝謝。”
兩個平常的字簡直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他抗拒她的姿態是那麼明顯,饒是她沒臉沒皮也能感受的出來。
“我們談談好嗎?”喬夕顏絞著手指,鼓起勇氣說。
徐岩沉默了一會兒:“談什麼?”
“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好,但是我願意改。”
“然後呢?”
“我不想離婚。”
徐岩定定的看著她,抿著唇,微微揚眉說:“喬夕顏,你似乎完全搞錯了。我不是欲擒故縱也不是在使激將法。我覺得我們倆不合適,分開比較好。”
喬夕顏心裏咯噔一條,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不合適”這三個字喬夕顏曾從徐岩口中聽說過,就在當初她問他為什麼和陳漫分手的時候,他也是如是回答她的。
她無法想象,也不敢相信,難道一切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就因為這一件事判我死刑?”喬夕顏眉頭皺了起來,她倔強的說:“徐岩,我不服。”
“不是這一件事,太多太多,從我們結婚到現在,你由著性子做了多少讓人沒辦法接受的事?你自己恐怕都不記得吧?”徐岩看著她:“你是我老婆,所以我讓著你,哄著你,把你當孩子,可是喬夕顏,你怎麼能真的把你自己當孩子?你想想,你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是一個快三十歲的女人該做該說的嗎?”
喬夕顏顯然沒想到徐岩會說出這麼嚴重的話,喉間不覺幹澀,她無助的看著沙發上那道熟悉又修長的身影,緊緊的抓著自己的睡裙,聲音小小的說:“我會改的,你說的一切我都會改的。”
“我給了你一年多的時間,你不僅沒有改,反而變本加厲。喬夕顏,我沒有那麼多耐心了。”
徐岩倏然從沙發上起來,向浴室走去。喬夕顏跟在他後麵,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說:“徐岩,別這樣。”
徐岩慢慢的回頭看她一眼,眼神那樣遙遠冷徹,“行了,睡覺吧。我明天六點的飛機,我很累。”
“……”
洗完澡,徐岩到客房休息。良久,他才聽到主臥的關門聲。彈簧鎖不輕不重的“哢噠”聲在空空曠的房子裏久久回蕩,徐岩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喬夕顏瘦了,臉頰微微的陷下去,鎖骨更加突出,一雙手一伸出來,上麵都是明顯的青筋。這段時間她大約也累了,一直以來肆意妄為被人捧著的女人,一遇到點事就飛速的成熟,這種成長是會讓人心疼的。她臉色不好,隻剩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還剩點神采。他不曾見過這樣的喬夕顏,軟弱,無助,像被人拋棄的流浪狗。她用那樣的姿態向他服軟,在她拉著他衣服的那一刻,他差一點點就心軟了。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回應她的示好。
人都是自私的,一直付出,一直得不到回應,神也會累的。
像女人想找個知冷暖的男人一樣,他也想找個會心疼他的女人。
時鍾嗒嗒嗒的機械聲音,吵得徐岩頭有些痛,大概是心情不好,抑或是白天空腹喝了點酒,此刻,胃痛得痙攣。徐岩捂著胃部,臉色灰白,再也不複從前的堅毅從容。
此刻,他的心也和他的胃一樣,瘋狂的抽痛,向他這個不愛惜的主人抗議。
他一直以來都想過很平淡的生活,不想做故事裏轟轟烈烈的主角。和陳漫是第一次談戀愛,他以為可以到永遠,所以他用心的珍惜她,嗬護她。可是最終,他失敗了。第二次,他選擇了和喬夕顏結婚,沒有那麼多激情了,但他還是用他的方式疼她,寵她,可是他仍然失敗了。他不知道人生到底要遇到多少人才會真正遇到想要的那一個。他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也許,在還沒有遇到那個人的時候,他已經心死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