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龍脈密室(2 / 3)

見這個院子完全是密封的死院,再沒有別的路出去,謝坤心裏一陣懊喪,正要順著原路退回去,就在這時,那間空無一人的牢房裏竟有人咳嗽了一聲。

兩個人魂差點被嚇飛了,轉頭見旁邊有口烏泥大缸,也不管裏麵有水沒水,一頭便紮進去。

幸好是個空缸。謝坤揉著頭上的痛處,縮在缸裏納悶,不對呀,明明剛剛看了是間空牢,怎麼會有人咳嗽,莫非這牢中鬧鬼?壯起膽子探出頭去,見那間牢房裏竟亮起了燈光,還有交談的人聲,緊接鐵門咣當一聲打開了,居然從裏麵走出兩個人來。

是兩個年輕的獄卒。各提著一盞燈籠,鎖好這牢門,兩人又提著燈籠挨個牢房照了一遍,才晃悠悠地回到門口那小屋去了。

奇怪,這兩個獄卒是從哪冒出來的?

半天沒吭氣的馮如倫說話了:哥,莫非有暗門?

謝坤陡然興奮起來,小聲跟馮如倫說:搞什麼飛機,有沒有膽子看看去?

龍肝鳳膽

打開鎖進去,牢中一團漆黑,隻能憑手指在牆壁上一寸寸的摸。

終於,手指感覺到平行的兩道細縫,兩人心頭一陣欣喜,將手掌貼在細縫間緩緩用力,吱扭一聲響,暗門旋轉了九十度,一個一米見方的洞口露了出來。裏麵,一條通道向地下延伸下去,兩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個突起,放著盞油燈。

這通道約有二十來米長,沿著石階走下去,每一步都傳出空洞的回音,謝坤抽抽鼻子,空氣中有股子淡淡的怪味,說不清道不明,下到盡頭裏麵竟是個密室,隻有十幾平大小,像個房間般高矮,四壁都是粗糙的石塊堆砌成的,但令他倆大吃一驚的是,密室中間竟放著一個極大的鐵籠,以粗大的鐵鏈固定在四麵的牆壁上。看這鐵籠的尺寸,倒像是動物園裏關獅子老虎等猛獸的。

但籠子裏既不是獅子,也不是老虎,而是一個人。

一個男人盤膝坐在鐵籠裏,正虎視眈眈地望著他倆。身上手銬腳鐐齊具,活像個展示刑具的模特,看樣子應該是個重犯。謝坤猛的想起對門牢裏那兩個人曾提到的那個危險的大人物,現在看來,極有可能就是這個人。

他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

可看這人的模樣,實在不像個窮凶極惡的人。他也就三十出頭,身形瘦長,著一件白色長衫,不過早已肮髒不堪。麵目清秀得像個女孩,眼窩微微凹陷,眼神深邃,雙眉緊鎖,眉宇中透出的一股桀驁之氣。

這人沉聲問道:你是誰?

謝坤討好地擺擺手:我們是從前麵那破牢房裏逃出來的。說著伸出手在脖子上作勢比劃了下,解釋道,不跑不成,明天就要砍腦袋了。

男人道:獄內守衛森嚴,你們怎麼到的這裏?

謝坤輕蔑道:嚴個屁,跟個漏勺似的,當然了,也仗著我們倆有點狗屎運,誤打誤撞就跑到這來了。

你們倆?

哦,怎麼說呢,看起來我們隻有一個人,實際我們是兩個人,我叫謝坤,他叫馮如倫。

馮如倫忙跟著說:對對,我叫馮如倫。

謝坤心說自己跟馮如倫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這人眼裏肯定像個精神分裂症似的。見男人並不怎麼暴力,謝坤心裏放輕鬆起來,問道:快說你做了什麼壞事,怎麼被人像個小雞似的裝到籠子裏了?

壞事?男人忽然仰天長笑,如果我說我是因為要做一件天大的好事才落得這般田地,你可相信麼?

謝坤道:做好事做到被被關起來,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回見到。

男人冷笑道:民智未開,現在你們自然不會理解我等的苦心,但百年之後世人對我等會自有公論。

謝坤心說吹牛插撞到槍口上了,我他媽就是百年後過來的。

馮如倫還是對案情比較感興趣,插嘴問:那個巨殘忍的、殺了好多人的殺人王都被關在外麵,卻不嫌麻煩把你關到地底下,看來你殺的人肯定比他多,讓我猜猜,有一百個嗎?

男人冷哼一聲:沒那麼多,隻打算殺一個,還沒有成功。

馮如倫更好奇了:你要殺誰?

男人臉上罩上層悲憤之色,咬牙道:誰?還不是那個禍國殃民的老賊婆。

謝馮二人幾乎同時“啊”了一聲,異口同聲驚呼:你說慈禧啊?

男人點頭。

謝坤退後幾步,重新上上下下打量起男人來,居然敢殺慈禧這個史上最強的老太太,他對這人有點刮目相看了。

他小心翼翼地問:你到底是誰?

男人凜然道:在下譚嗣同。

啊?——謝坤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隻恨身邊沒有台數碼相機,要不立馬衝上去跟他合影了。

譚大哥,我是你的粉絲啊。謝坤大叫一聲,激動得幾乎暈掉。

他心說,這趟清末之旅還真是不虛此行,眼前這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戊戌六君子之一的譚嗣同,他輔佐光緒皇帝變法一百零三天,最後被慈禧太後所殺,從容就義,視死如歸,臨死前還留下了兩句特牛插的絕筆詩,高中曆史書上就是這麼寫的,高考時的填空題裏都填過這家夥。

馮如倫這時顯出他的沒文化來,悄聲問謝坤:這大哥很有名嗎?

謝坤還沉浸在激動之中,沒工夫搭理他,圍著譚嗣同轉來轉去不知道該做點什麼。

譚嗣同對謝坤的這種激動顯然不是很理解,猶豫著問:你……認識我?

我、我、我好崇拜你啊。你是曆史上有名的大英雄啊,我還背過你的詩呢,每次一讀你那絕筆詩我就熱血沸騰,血管都要爆裂了。

我的詩?譚嗣同一臉疑惑不解。

哎呀,就是那句巨有名的“我自橫刀向天笑”呀。

“我自橫刀向天笑?”譚嗣同將這句詩在口中反複吟頌了幾遍,臉上竟流露出讚賞的神情:小兄弟,沒想到你詩才還這麼好,我前日裏正好想了兩句詩。說到這裏他吟頌起來,“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然後說,隻想到這頭兩句,正苦於後兩句無處尋覓,今日你這句“我自橫刀向天笑”我覺得倒很是合適,小兄弟可否不吝轉贈與我?

啊!謝坤愣了。

馮如倫顯擺道:我上小學時也背過這詩,是“我自橫刀向天笑,忽聞岸上踏歌聲。”說完拍著手傻嗬嗬地笑起來。

譚嗣同搖頭:“忽聞”這一句是李白詩,不合適不合適。

轉而又長歎一聲:不過我等引頸就戮,萬千民眾又何不是在隔岸觀火,談笑風生。說完正色道:看來小兄弟與我有緣,詩就不談了,實言相告,我命已不久,但一直有個心願未了,不知道小兄弟可否為我做件事。

謝坤心說別說一件,兩件都沒問題啊,連忙點頭應允。

譚嗣同道:我等輔佐聖上變革祖宗之法,為那老賊婆所阻,也曾商議借袁世凱之新軍夜襲頤和園,一舉鏟除那賊婆,不想卻被袁賊告密。如今我身陷囹圄,自身不足慮,但聖上危在旦夕,那賊婆已然動了殺機,這幾日就要動手廢掉皇上帝位,然後謀害皇上。

啊?那怎麼辦啊?馮如倫張大了嘴巴。

譚嗣同忽然張開嘴,將手指伸入口中緩緩拉出一條細線,那線拉到盡頭,末端竟係著一個錫箔紙包裹的小包。謝坤看得呆了,原來譚嗣同將這小包用細線係住吞入胃中,將細線的另一端纏在牙齒上,他不得不暗暗佩服,這的確是個躲避搜身的高明辦法。

譚嗣同層層揭開外麵的錫箔,謝坤與馮如倫心砰砰直跳,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小包,惟恐遺漏了某些細節。錫紙包完全攤開,兩小塊細膩如羊脂的白玉安靜地躺在譚嗣同手心,發出柔軟的白光。這兩塊玉都隻有小指肚大小,像是一對,一塊雕琢成一條蟠龍的形狀,另一塊則被雕琢成一隻鳳凰,形神兼具,栩栩如生,仿佛吹口氣就能飛騰起來。

譚嗣同說道:這兩塊玉是一雙,一名龍肝,一名鳳膽,為和田玉極品中的極品,據說是從一塊上萬斤重的整玉中剔出的精髓,千年難尋一塊。想當年太祖努爾哈赤立國後,有人獻上玉料,太祖遣能工巧匠曆三年琢磨而成,到今天已經有三百餘年,為我朝曆代皇帝世代相傳。

謝坤兩眼颼颼放光,心說真是稀世珍寶,看起來就長了副值錢樣,這要是拿到現代去得換多少輛奔馳啊。

譚嗣同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笑,道:你若以為這僅僅是兩枚貴重的皇家玉器,那就太低估它們了,再好的玉也畢竟有價,但這兩塊東西確是無價的。

太祖皇帝打造它們當然不是為了玩賞,而是將一個極為重大的秘密隱藏在這兩塊玉中,並於臨終前密囑將其傳之於後代皇帝,這個秘密很大,大到你們無法想象。

譚嗣同繼續說:當初皇上將此玉交付於我,也是為了防備不測,皇室帝胄中有一條流傳數百年的秘聞,據說這龍肝、鳳膽兩塊脂玉中藏有一條線索,指示著一個密室的具體位置,而這個密室就修建在大清龍脈的某處,名曰龍脈密室,裏麵藏有一物,隻要此物能到聖上手裏,就可以一舉扭轉乾坤。我請你做的事就是找到龍脈密室,拿到那件東西交給皇上,謹記謹記,望勿負我。

說著,譚嗣同把這對玉輕輕遞到謝坤手中,謝坤簡直不敢置信,遲疑著接過,手裏像捧著個剛出生的嬰兒,動也不敢動了,生怕不小心將這對寶貝摔到地上。

那密室裏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譚嗣同搖搖頭,微笑不語。

靠,還要保密啊,那你總要告訴我們大致方位吧,中國可大了去了。

你有所不知,大清龍脈綿延於滿清根脈所在之處,就縱貫於東北黑、吉、遼三省,這龍脈密室就藏在遼東半島的某地。據我所知,眾列強也在打龍脈密室的主意,日本根據新近簽定的馬關條約強行割走了遼東半島,明裏是為了奪取土地,暗地裏就是為了尋找龍脈密室。

馮如倫高興地說道:太巧了,我們哥倆都是遼寧那疙瘩銀。

譚嗣同點頭一笑:那再好不過,對了,方才小兄弟說你姓甚名誰來著?

謝坤心說譚老大記性不好,忙重複了一遍。

譚嗣同笑道:方才說到我那首詩還有一句沒有補全,既然龍肝、鳳膽已經交於你手,聖上的安危也托付你身,我走也安心了,那最後一句詩不妨就取你二人名中各一字的諧音,寫作“去留肝膽兩昆侖”吧。說完從地上拿起一隻狼毫毛筆邊吟頌邊寫在地上。

謝坤差點暈了,心說要是能活著出去,一定把這句詩裱起來到處送人。

譚嗣同揮揮手道,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快走吧。

謝坤隻覺得眼眶發酸,用力點點頭,扭頭便走。

目送著謝馮二人離開之後,譚嗣同嘴角竟悄然浮起一抹冷笑。

鑒湖女俠

推開暗門,牢裏仍是黑乎乎一片,謝坤小心將暗門合上,仔細觀望那間守衛居住的房間,見沒有什麼異樣,才放心拉開鐵門悄然到了院中。

那龍肝鳳膽兩塊玉也被他原樣包好,像譚嗣同那樣吞進胃裏,雖然有點惡心,但也找不到更安全的法子。

而且一個更大的難題就擺在麵前,怎麼出去呢。這院子裏也沒有門,牆又太高,徒手根本爬不上去。

就在這時,那間守衛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那兩個獄卒提著燈籠埋頭往外走,謝坤想躲避已經來不及,兩個獄卒愣了愣神,馬上反應過來,拔出腰刀朝著謝坤者直撲過來,謝坤腦袋裏嗡地響了一聲,心說這下完蛋了。幸好那兩塊值錢的玉還在肚子裏,要是頭被砍掉了,那玉也算給自己陪葬了,起碼算是有一點點補償。

兩聲淒厲的慘號接連響起,謝坤心說怎麼是兩聲,難道自己和馮如倫一人叫了一聲?但聲音不像呀,身上也沒感覺到疼,鬥膽睜開眼,那兩個獄卒已經栽倒在地上。

這是怎麼個意思?

莫非這兩個小子先天性心髒病同時發作了?

還是自己像功夫熊貓似的先天稟賦異常,關鍵時刻爆發了小宇宙?

正胡思亂想著,隻聽房頂上有人慢聲細語地說話了。“喂,想什麼呢?”

謝坤抬頭看,眼睛直了,心說,靠,清朝真是個神奇的朝代,評書小說也並不都是瞎說八道。

一個蒙麵黑衣人坐在房簷上,朝他勾了勾手指。

謝坤心想,你把手指頭勾折了也是白搭,這麼高我能上得去嗎!

黑衣人也意識到謝坤的窘境,站起來從腰際的褡褳裏掏出一捆繩子,抖開,一頭係在屋簷的獸頭上,將繩尾一揚手丟下來。謝坤抓住繩子用力拽了兩下,見還結實,腳蹬著牆壁,呼哧呼哧地向上爬去,邊爬邊對馮如倫說,你他媽也別閑著啊,快幫我一塊使點勁兒呀。

黑衣人仿佛輕車熟路,帶著謝馮二人在獄內靈巧的穿行,其間也遇到過幾個巡邏的守衛,但也都是哈欠連天,沒費太多周折便繞開了。在爬上最後一道五六米的高牆之後,麵前豁然開朗,夜幕之下,不遠處便是一大片高高低低的平房,中間還夾雜著無數條黑乎乎的小胡同,密布如蛛網,看來清末的居民區就是這般樣子。謝坤知道自己已經摸到自由的邊邊了,興奮地叫了聲:freedom,衝啊,海賊王。擺了個造型,然後順著繩子一滑到底,黑衣人緊跟著落地,帶著他一頭紮進一條狹長的胡同。

跑了足有半個時辰,黑衣人停下來,伸手扯掉蒙麵的黑巾,謝坤媽呀叫了一聲,實在太出乎意料了,原來黑衣人竟是個女的,而且不是別人,正是下午他倆偷銀簪的那個探監女子。

女人手腳麻利地脫下身上的夜行衣,露出一身淡藍色的貼身夾襖,頃刻間就變了副良家女子的模樣,他露出昨天那種淡淡的笑容,問謝坤:沒有想到吧?

天光亮起時,謝坤和馮如倫已經置身京郊的一個破落的小客棧。安頓下來,謝坤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事情的前因後果。

女人淡然一笑,道:實不相瞞,我明暗兩次深入牢中,都是為了打探一個人的下落,救你們隻是順便而已。

謝坤心裏已經猜到一二,但還是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地問:那尋找的結果呢?

女人黯然道:沒有結果。

誰知馮如倫早已耐不住寂寞,沒心沒肺地插嘴道:你要找得是不是譚嗣同啊。

謝坤想阻攔已來不及,女人聞言已像觸電般站起來,一迭聲地問:難道你知道他的下落?

謝坤腦子轉了幾圈,留了個心眼:先說說你是誰?

我姓秋,單名瑾,和嗣同既是故交,又是同誌。

謝坤跳起來,難道你就是那個鑒湖女俠秋瑾?

女人臉色一變:怎麼,你認識我?

謝坤忙說沒有沒有,心想這事還真不太好解釋,總不能說我們高中曆史書中國近代史部分印著姑娘芳名吧,原本以為女俠都好看不起來,沒想到眼前這位秋女俠卻是個例外,簡直可以去參加新絲路了。

嘴上敷衍道:鑒湖女俠嘛,又是鑒有是湖的,這個這個……名氣蠻大的,我們那剛出生的小孩都知道。

見秋瑾不斷追問譚嗣同的下落,謝坤心想既然她是秋瑾,曆史這東西也不會騙人,又是譚嗣同的紅顏知己兼好同誌,也就犯不上瞞著她了。於是把越獄的經過如實跟她講述了一遍,連譚嗣同的托付也沒有隱瞞。秋瑾說你講的這些事我也略知一些,但那對玉卻沒有親眼見過,能不能拿給我看看。謝坤忙說沒問題,送你也行啊,彎下腰將頭幾乎紮到桌子下麵,把手指伸到嘴巴裏一陣摳,像隻大鵝似的惡心的幹嘔了幾聲,過了一會隻見他直起腰來,在衣襟上左右蹭掉手上的口水,現出一副極不好意思的樣子,臊眉搭眼地說:不、不好意思,那個線……線斷掉了,吞到肚子裏麵去了。

又說:咱能不能先吃點東西,吃飽了它就自己出來了。

出關

走了兩條街,經過的飯館也足有十幾家,但謝坤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馮如倫小聲埋怨道:再走就到天津了。

謝坤不理他,忽然一指路邊一家小店的幌子,扭頭對秋瑾道:就這吧。說完徑直掀起油膩膩的門簾走進去,找了張桌子坐下。

秋瑾在門口躊躇了一下,隻好進去,坐在他對麵問:川菜粵菜館附近不少,味道也很地道,怎麼找了家狗肉館子?

謝坤說:我從小就好這口,見到狗肉不要命,我們小區的狗看到我就玩命跑。

秋瑾從袖口裏拿出兩塊銀圓放在桌上,說:你吃吧,我出去辦點事,吃完了在這裏等我,別到處亂走。

謝坤在背後叫:別走啊,好吃著呢。秋瑾早已走出門去。

馮如倫不滿的嘀咕:吃什麼狗肉,多惡心。外國人都不吃狗肉,說吃狗肉野蠻。

不吃你也出去。

我、我要能出去早出去了。

謝坤拍著桌子大喊:服務員,過來過來。

小二殷勤地小跑過來:客官您來點什麼?

給我來一大盆蘿卜燉牛肉。

吃罷飯結了帳,謝坤用袖子抹了抹嘴,問小二:這附近有大一點的玉器店嗎?

小二利索地答道:旁邊那條街上就有一家通寶齋玉器坊,在我們這片兒也算數一數二了。

出了門謝坤四下裏看了看,沒見到秋瑾的身影,於是朝著小二指引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一個玉器店的門臉,油黑發亮的匾額上刻著“通寶齋”這三個漆金大字

馮如倫顫聲道:哥,你、你不是要把那對玉給賣了吧?

謝坤狡黠地一笑:你猜嘛。

等他們回到那狗肉館,秋瑾已等在那裏,冷著臉問剛才去哪了。

謝坤搶著胡扯道:沒啥,就沿著大馬路溜達了一圈,順便看看美女,我發現你們這的女的身材都不行,大部分太瘦,而且沒有胸,應該多吃點豬爪……

秋瑾對他的瞎說八道顯然並不感興趣,淡淡地說了聲回去吧,轉身朝客棧走去。

黃昏時分下起了雨,院裏的幾株芭蕉被雨點敲打得頗有詩意。

謝坤在茅廁裏蹲了足有半個鍾頭,出來,見對麵屋簷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仰著脖,用石子丟頭頂上方的一窩雛燕,大部分石子都掉落下來打到他自己頭上,但這家夥仍在那堅持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