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投 毒(3 / 3)

我的腦袋裏嗡嗡直響,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我真是昏了頭,為什麼要給他鑰匙呢?

可就在這時,我聽到了麗晴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你可來了。”

變數

我一怔,難道自己出現了幻聽?她不是已經昏死過去了嗎?怎麼還能夠說話?

我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閉著眼,豎起耳朵聽。

接下來我聽到了李震的聲音,他的聲音鎮靜得像冰塊一樣,絲毫沒有我預想的驚慌。

“他死了沒?”很顯然,他是在問麗晴。

“我放了半瓶,他沒吃多少,估計隻是昏迷了,我一直沒敢動,就等你過來處理呢。”

李震嘿嘿笑起來。“你真不後悔?弄死他你可就成寡婦了。”

“你可答應娶我了,你要是敢變心,可別怪我也毒死你。”麗晴嬌嗔起來,聲音中風情萬種,我都忘記她上次跟我這樣說話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我躺在地板上,雖然窗外是春暖花開的四月,但我感覺自己躺在嚴寒刺骨的冰天雪地中,渾身幾乎都僵住了。我心裏已經全然明了,原來這對狗男女早就背著我搞到一起了,而且還要合謀殺死我。

一個是我的結發妻子,一個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真是做夢都想不到。

我咂摸著麗晴說的那幾句話,聽她的意思,似乎菜裏的毒是她下的,這倒令我胡塗起來,投毒不是那個小保姆嗎?

腳步聲咚咚響起,李震像是出去了,片刻又回來,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他蹲在了我的麵前,手裏還擎著個瓶子,嘴裏吩咐著麗晴:“快快,拿根筷子來,你幫我撬著他的嘴。”

一陣恐懼驀然襲來,我知道他要對我做什麼了,媽的,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我怎麼能坐以待斃?情急中我猛地睜開眼,揮起一拳朝他臉上打去。

逼殺

也許因為中了毒的緣故,我這一拳軟綿綿的並沒有打上力量,但還是把這對狗男女嚇了一跳。

李震急退了兩步,麗晴則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叫。

我掙紮著坐起來,倚在桌子腿上,指著他倆罵起來,我撿最難聽的詞兒,用能夠發出的最大的聲音,像潑髒水那樣一股腦地朝他倆潑去,這也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李震歪著頭直直地看了我一會,咧嘴笑了。“你身體真好,居然還醒著,真是奇跡啊。”他轉頭四下裏尋摸了一圈,見窗台上有把錘子,操在手裏,像打棒球那樣在空氣中揮舞了兩下。

我頓時軟下來,不再罵了,轉而苦苦哀求他:“震子,看在咱倆十多年朋友……”

他立刻打斷我:“你沒聽過嗎,朋友就是用來出賣的。”

“就算你不念舊情,可咱倆沒有深仇大恨,你也不至於非殺我不可啊。”

“她說殺,那就是非殺不可。”他指指一旁的麗晴。

“你給我留條命,我的房子,我的錢,我全不要了,全送給你。”

他陰陰一笑:“殺了你還是我的。”

我徹底絕望了,全身的骨頭仿佛都被抽走了,身體成了軟軟一癱。

他一步步地逼上來,錘子在手裏一蕩一蕩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青霜似的殺氣。

我退到牆角,再無可退,想豁出去跟他一搏,但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癱軟的、微不足道地就像是他吐出的一口黏痰,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抹掉我。

我頹然道:“看來今天你非殺我不可了,那我提最後一個請求,你能不能讓我死得明白點。”

李震在我麵前蹲下來,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這個要求還算靠譜,可以滿足。”

於是,在他口中,我得知了一切。

結局

早在兩年前,李震和麗晴就已經勾搭上了,隻不過我一直沒有察覺,爭吵中我有時會對麗晴拳打腳踢,我不知道她對我早已懷恨在心,再加上我一直不同意離婚,於是她漸漸起了殺心,在同李震商量之後,兩人決定動手毒死我,買了一瓶樂果農藥,但不巧的是,那天我恰好找了一個小保姆回來,家裏多了一個人,這無異於給他們的謀殺增添了障礙,於是張震決定編造一個恐怖的傳聞來嚇唬我,讓我辭掉那個保姆,其實說起來,這個傳聞也不是他完全憑空捏造出來的,而是個添油加醋的產物,市裏最近的確發生了一係列的有關小保姆的案件,但隻是普通的麻醉搶劫案,投在雇主飯菜飯中的不過是一些麻醉劑,並沒有人因此喪命,李震將這件事經過誇大渲染講述給我,完全是危言聳聽,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我找來的這個外表幹淨單純的女孩竟然真的就是那個麻醉搶劫的慣犯。

那瓶農藥是麗晴買回來藏在櫃子裏的,我卻想當然地認為是小保姆的,我犯了個致命的錯誤,我以為一切盡在掌握,誰知卻被稀裏胡塗地轉移了視線。

麗晴見我並沒有辭退小保姆,還總是有意無意地偷眼打量她,於是懷疑我對那女孩動了什麼念頭,心裏愈發恨了,於是不管不顧地在飯菜裏投了毒,但巧合的是,小保姆也選擇了今天動手,在菜裏投下了麻藥,麗晴和我都心懷鬼胎,所不同的是,她知道有毒所以壓根沒喝幾口,趁我不注意全吐掉了,而我卻自作聰明,為了追求所謂逼真的效果,愚蠢地喝了半碗,那些完全在我預料之外的麻藥的效果極為可怕,正是這一著失誤,導致我在李震麵前失去了玩命一搏的可能。

結果,我輸了,她贏了,我精心策劃的借刀殺人,不期竟演變成了現在的任人宰割。

現在,我四肢綿軟,甚至連一隻貓都打不過,看著李震緩緩將那柄鐵錘舉過頭頂,我所能做的,隻有心驚膽戰地閉上眼睛,等待著這夾裹著風聲的沉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