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長相守5
“有人嗎?”她大聲呼喊道。她明白,自己這次,又是被人劫持了。突然覺得自己挺沒用的。穿越到了這裏,已經被劫持了多少次了。自己隻是想平平安安的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但是麻煩,似乎一直就沒斷過。
眼下,安全問題倒是不用擔心。若是劫持的人想殺她,在周軍營中,她便被殺掉了,不用大費周章 地再將她帶到這種地方。
用她來威脅太子哥哥?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目前,周國軍中的士兵大都歸馮將軍調遣。即就是歸太子哥哥,他也不會因為自己,而棄城投降的。她太了解他了,為了皇族的榮譽,甚至為了自己的名節,他會毫不猶豫的射殺自己。他將自己的生命都已經置之度外了。
那會是上官星辰嗎?應該也不是。若是阿浚的人,不會采用這樣的方式來讓他們相見。
她抬著看向石室中。石室中有張石桌,上麵盛放著一盤素餅和一些幹果。浣月這些天來也極是辛苦,又累又餓。石室中呆久了,又沒有被褥,溫度極低。她嗬了嗬手,走近石桌,拿起一塊素餅,大口吃了起來。
餅子有些涼了,但味道還算可口。吃的有些急,她被噎了一下。又急忙拿起石桌上的水壺,灌了口水,才接著吃起幹果來。那果子雖然不夠新鮮,但吃起來酸甜可口。
“你倒是心寬,也不擔心水中有毒?”
石室中飄起一個渾厚的聲音,石室中由於有回音,這聲音聽起來居然有些滲人。浣月嚇得渾身一抖,她有些惱怒地放下筷子,回頭看到一身青色常服的男子。
石室中光線不是很好,浣月眯起眼睛,細看了一番,有些意外地說道,“居然是你?”
來人手裏抱著一床厚厚的被褥,順手扔在石床上,拍了拍手,順便掀起袍子,坐在床邊道,“是我。公主,沒嚇著你吧。”
青衣人的聲音低沉下來,竟是分外的悅耳動聽。
浣月抬了抬眼,說道,“還好,我不是嚇大的。”
來人正是南薑國皇帝李承宣。他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但保養的極好,身上依然有著翩翩佳公子的範兒。從他的五官來看,年輕時肯定是個美男子,放到現代,絕對是個少女殺手。
李承宣英俊的臉上卻一時間沒了表情,隻是靜靜地望著她。
浣月本來腹中饑餓,被他看了半天,手中的半張素餅卻是再也啃不下去了。
“陛下,你請我到這裏來,到底所謂何事?”浣月覺得,自己的段位修行還是比不上這個老狐狸,兩人對視了半天,浣月最先沉不住氣,開口問道。
“嗬嗬,公主,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呢。你本來就是周國送到南薑國和親的公主。應該身在南薑國宮中才對。我該問你,我們南薑國禮聘下的公主,又怎麼會流落在甘州的軍營中呢?”
浣月被李承宣一番話噎得無語之極。怎麼聽自己怎麼沒理。她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我本來是在南薑國宮中,秋獵時,有群黑衣人追殺我,宮中的禦林軍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既然宮中的人都保護不了浣月一個小女子,浣月隻好自己逃命。”
李承宣眼眸中泛起一絲笑意,“這麼說來,竟是我們南薑國的不是了,怠慢了公主,讓公主受驚了。等回到宮中,我就下命,殺了秋獵時的那些侍衛,來給公主陪個不是。”
把那些侍衛全殺光!自己隨口一句話,便能引來李承宣大開殺戒。他既然能在甘州的守營中,將自己劫走。那甘州之敗,是遲早的事情。
浣月心裏涼了半截,無力感更沉重。自己努力了半天,以為製造出新式武器,便能和南薑國有點談判的資本。到頭來,卻一點用處也沒有。該是什麼結果,便是什麼結果。
記得以前她看過的電影《死神來了》,一個男孩預知了飛機失事的過程而在事故發生前救下了七個人,然而死亡名單是注定的,男孩不甘坐以待斃,企圖破解死神奪命的模式,拯救自己和其他人。在第一部中與死神鬥智鬥勇的男孩到了第二部時卻早已死亡了,前集死亡名單上的人最後全軍覆沒,霸道的死神竟是鬥不垮的,我們在前一部看見的一絲希望在第二部被冷漠的掐滅了。It’swriting,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很有些宿命的味道。
穿越到這裏,不論怎麼努力,卻無法改寫結局。她有些沮喪,小說裏麵那些到了古代混得風生水起的女主,估計都是騙人的。不同的語言文化和不同的生活習慣,不是一下子就能完美融合的。
現在落到李承宣手裏,她該怎麼辦?逃跑?他抓她來,到底想做什麼?李承宣禦駕親征,不是一直在都城嗎?怎麼又來到了甘州?那阿浚呢?
浣月臉上的表情,驚疑,平靜,再到困惑,一一落在了李承宣眼裏。他優雅地起身,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公主,我第一眼看到你時,便覺得親切。實在沒想到,你居然會是青鸞……”
“陛下,”浣月出聲打斷了他,臉上露出了然的悲憫,“逝者已矣,所謂的天道輪回,也不過是人們自己美好的希望而已。就算有,又能怎麼樣呢?喝下了孟婆湯,便已了解了前世的恩怨。王後她已經仙逝,您又何必再耿耿於懷呢?”
李承宣的臉沉了下來,可能是多年來做皇帝養成的習慣,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大膽地打斷他的話。
浣月長長舒了口氣,輕聲說道,“人若是有兩輩子,必然不想再輩子都過的一模一樣。上輩子,她過的可開心?她最後仙去時那麼決絕,陛下想必也知道其中的緣由。人活著的時候要彼此珍惜兩人之間的緣份,分開後,便各過各的吧。又何必執著於過去?”
李承宣長歎一聲。
他清朗的聲音在耳邊平靜地想起,“若我非要執著呢?”。
浣月心裏一驚,這平靜無波的聲音,在她耳邊聽起來,一投涼意直透心底。
浣月抬起頭來,勉強擠出笑容道,“陛下說笑了,南薑國民富國強,陛下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浣月蒲柳之姿,又已經與上官大人結為夫妻,陛下想來,沒有奪臣之妻的癖好吧?”
李承宣輕輕啜了口茶道,“你原本就是周國送來和親的公主,由我南薑國來指婚,你的婚事,未經三媒六聘,怎麼算得了數?何況,”李承宣故意頓了頓,拿眼看了浣月一眼,“我也本就不是愛處子成癖的人。”
“你……”浣月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手顫抖著,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浣月的反應,李承宣終於滿意地起身,哈哈大笑了兩聲,一甩袖袍,轉身出了石室。他一離開,石室外麵隻聽得輕微的響動之後,便又歸於寂靜。
浣月急忙走過去,用手敲了敲石室的石壁,都是實心的,應該沒有機關。能出去的,便是剛才李承宣走出去的石門了。她瞅了瞅石門的麵積,大概估摸了下,這石門怎麼著,也得好幾百斤重。而且,手頭根本沒有器械,這石門根本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