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姑射與秦顏2(2 / 3)

“我也是喜歡啊……”

“喜歡和愛不同的,有一個人告訴我,她曾經說了,喜歡不該勉強,愛不能傷害。”秦顏笑了笑,眼底眉梢都是淺淺的柔柔的笑意:“人間世有千千萬萬的人,便有千千萬萬種的愛,可是我知道,我秦顏對言明的愛不該勉強,卻成了傷害,而言明對我,愛的--成全。”

“你被困三年,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離開,現在離開了,你卻……”姑射閉了閉眼:“聖火蘭加上預知洞的冰釋製成解藥的是你,生不如死也要去見她的是你,而今見到了麵,甚至不告訴她的也是你……秦顏,你告訴我,怎麼放手吧……”

“你當真以為言明不知道是我嗎?”秦顏笑了,眉宇之間帶了幾分飛揚神采,這是姑射第一次看到這樣恣意傲然的秦顏,然而更詫異的是:“她知道?!”

“我秦顏死心塌地愛著的人啊,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呢!”最後一句,像是莫大的滿足一般,眼裏是姑射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

姑射苦笑著抬首望向他。

秦顏側頭望著天際,兩人身子貼的極近,隻要略仰首就能貼上他的唇,然而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是咫尺天涯,姑射永遠也不會明白秦顏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不會放手的。”姑射輕聲開口說著,收回手,踮起輕吻上他的臉頰,再吮咬上他的耳垂,如同下咒一般:“你們之間再深也結束了。”

“她有她的緣法,你有你的道路,陪著你的,隻能是我。”

秦顏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卻什麼也沒有說,似乎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去推開她。

其實推不推開也無所謂了,因為他知道姑射會走。

果然,姑射退開了一步,連著退了好幾步,什麼話也沒有說的轉身離開,大步流星,最後跑了起來。

直到天色漸黑,言明才收起彩蝶,升起了火堆,欲速則不達,所以必要的休息是應該的,她不想還沒到活死人墓,自己就垮了。

可是吃完幹糧,守著火堆,卻是半點睡意也沒有,言明當真是極其隨意的散步到了汜水邊上,若是知道會碰上人,若是知道碰上那個秘密,若是知道這個秘密後,可惜沒有若是……

望著海上明月升起,心裏的煩悶之氣一掃而空,不由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就是這深深的一口氣讓他嗅到了一絲絲的血腥味道,飄散在江邊的水霧裏。

言明愣了一下,運起凝魄,果真是屬於人的血腥,慢慢的走到一株樹後,冷光停在離自己脖子一寸之遠,便再也動不了。

“你是……”言明愣了一下,方才猶豫的吐出兩個字:“月清?”

不能怪他,雖然佩服月清這個人,不過兩人見麵也就那麼幾次,本來就不熟悉,更何況此時言明眼前的人一身是血,似乎是在上藥,隻是匆匆忙忙披上的衣服,染紅了的衣衫透出濃濃的血腥,地麵還散落了藥粉,估計是言明的到來而匆忙間抖落的。

藥是好藥,不但減去了七分的血腥味道,更是療傷的聖藥,可是在好的藥,沒有來得及掩飾下,月光下那曼妙的身姿,怎麼看都是一個女子。

假龍虛鳳言明玩了十年多,再熟悉不過。

撤去了凝魄,望著月清,言明有些無言的將落在地麵的外套披在隻著中衣的月清身上,幹咳一聲:“那個……你先上藥。”

“言明。”月清眼睛眯了一眯,反倒大方的坐下:“罷了,你就算了,畢竟我們同是女子!”龍清修養在九重山是最好的,隻是她卻耽擱不起,必須立刻回去,可是見到言明……

言明見她自在了,也隨著她一道坐下,瞄了瞄地上半個箭頭,幹咳一聲:“那個,你的傷沒事吧?”

“上了藥了,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兒會有人。”月清無奈的歎了口氣,目光鎖住言明:“今日之事還請言明為我守口。”

“自然。”言明點頭,人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雖然他很想知道月清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怎麼會受傷,怎麼女扮男裝……很多的問題要問,可是他也知道有些時候好奇要不得。

言明沉默了,月清也是無話,抿著唇好一會才道:“言明不想問我為什麼會在這兒嗎?”

“你有你的事情,我何須過問?”

月清忍不住大笑起來,目中映著明月,帶起幾分光亮:“言明,你真真是個妙人。”

言明隻是一笑,月清打量著她,眼中有幾分複雜:“你知道嗎?你是第三個識破我身份的人。”月清見言明隻是點頭,並沒有追問,不由的笑了,自言的繼續說:“第一個是小七,扮起男子,她不輸於我,我也沒想過能夠瞞的了她。”

大概是想起往事,月清的眼裏多了幾分笑意:“第二個是一個傻子,明明平日裏稱兄道弟,溫文爾雅裏到了我這兒勾肩搭背十足的一個痞子,連化名也取了同樣的‘清’字。無意間知道了我的身份後,恨不得與我隔著十步再說話,手腳都沒出放一般,拘謹的像個小媳婦,虧他還說萬花叢中過呢。”

言明看她的模樣似乎是在說心上人一般,也隨之靜靜的笑著,下意識的感覺這人能這樣開心的時候很少,所以見她這樣暫時放下背負的笑便顯得格外的珍貴,不敢打擾。

“言明,你是第三個,什麼都不問,不說,仿佛知道一切般……”月清靜靜的看著她。

言明看著她眼底的疲憊,歎了口氣道:“你可累了?”

月清整個人一震,猛地抬頭,鎖住言明。

言明還是笑著,自遇上他開始他便是一直這麼笑著的,仿佛恒久以來都一直是這麼笑著。

“明明女子之身,卻要瞞著所有人,擔起月族的擔子,說也不能說。”清俊無倫的臉上,是類似柔和而又多情的溫柔。

“你我可以說是同病相憐,隻是我瞞著的是無關於己的天下人,而你瞞著的卻是至親的人,夜深人靜的時候,更是斷腸吧!”

月清始終不肯開口與言明說句話。

言明便陪她坐在樹下,看著汜水之上的那一輪明月。

良久之後,言明都想要起身告辭了,月清才緩緩的開口:“我原本是想要殺了你滅口的。”

言明聽了莞爾一笑,有凝魄在身的好處就是,即便沒有人在身邊,也沒有人能輕易的動她。

“如今我才知道,為什麼……”月清低下頭:“今日見到你,方知坦然!”月清歎了口氣:“告辭。”

言明看著她運氣內力消失在黑夜,不由的歎了口氣:“明明都受傷了,還不……算了!”說著也站起身,拍去身上的草木。

抬頭望著海上那一輪明月,離開的言明沒有看到不遠處的樹梢上,月清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扶住樹幹的看著自己離開,瞳孔在樹下的陰影裏顯得晦澀難辨,終而露出一個笑意,輕輕的道出兩個字:“言明。”

高高的門檻後,鋪上了雪白的白絨羊織的墊子,整整齊齊鋪了一地,淡黃色的流蘇簾幕垂下,半遮半擋住視線。隱隱可見一塊極大的妃梓血楠木雕鏤成屏,襯托著前麵座位上的人。

水色、柳笛排列站立在幕簾前,幕簾之後依稀可見兩位鵝黃衣衫的女子桑青居左凰禮居右,亭亭玉立的身姿。不管是幕簾之外還是幕簾之內,四人麵上無一不是神態恭謹。

“死了,都死了……死了好……她必須要死!!哈哈哈哈……”一名錦衣華服的女子還未跨入門檻便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