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大笑,說你們還真想到一塊了。怪不得你們喜歡看這種電視。
你高雅,你偉大,你不看,好來,你去小房間睡你的覺,讓我一個人在這兒看這種小市民的電視好了。
這時我絕對不能走,我知道。老婆的話你常常要反過來聽才對。她說這話的時候恐怕是有點什麼意思了。不過我不能肯定。
我試探性地坐到床邊上,說,陪你一起看怎麼樣。
別別別,別靠我們,她嘴上說著,身子卻往裏麵挪了挪,你不是喜歡一個人玩嗎?不喜歡靠我們嗎?嫌我們庸俗,嫌我們煩,你一個人清靜去好了,又沒有人拖你……
我把手伸進被窩,說,這種事還要拖嗬,幹革命靠主動自覺嘛。
你主動自覺找別人去好了,別來找我。有事有人,無事無人,我看透了。
你呢?連“有事有人”都沒有,好像是我欠了你三百擔黃豆。不過這話我沒說出來。現在有好多話我都不想說了。說了還沒有不說好。這就是結婚十年的經驗。
有什麼話,說出來聽聽嘛,她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別悶在肚子裏,爛肚腸子。
說實話,我已經給她搞得興味索然了。但手伸進去了,又不好貿然退出來。老夫老妻的,還有什麼話好悶的,我硬著頭皮繼續往上摸,說,這就是最好的談話。
冷手,瞎摸什麼,摸的人身上都揪起來了。她冷冷地說。
電視上的男人女人又在親嘴了。也不知誰跟誰。
你看人家男人多好!林朋不無羨慕。
你也不看看人家女人多好,我心裏說。
她眼睛仍然盯著電視:你看人家男人對女人多好!
我掉過頭,看見那個漂亮女人在打開一個禮物盒--裏麵是一條黃燦燦的金項鏈。看樣子是麵前這個男人送給她的。金燦燦的光芒反射在女人嬌嫩的臉上,如水波蕩漾,那張臉更漂亮得要熔化了。
這才是最好的語言呢,林朋說,這叫此時無聲勝有聲。你送過我什麼東西?整天連話都沒得一句。
此時無聲勝有聲嘛。我說。說話還不容易?就怕你不愛聽。那你不能說點我愛聽的話,叫人高興的話?她冷下臉說,我看你跟其她女人說起話來多得很嘛。
我跟哪個女人說了?我現在看見女人躲都躲不及,還敢跟她說話?
別說的這麼好聽,她白我一眼,騙十八歲小姑娘還差不多。
這是她今晚上說得最好聽的一句話了。
趁這個機會,我翻到她身上。
幹什麼呀,我電視都看不到了,她抱怨說。
電視上起了一陣乒乒乓乓的槍聲。我不管它,隻顧忙著清理障礙。當我終於進入狀態時,聽見她說了一句:不好了,那男的是個壞人嘛,你看,好像是黑社會的一個頭兒。
我背朝電視,看不見。也不想看。我隻顧醉心地忙活著。林朋躺在那兒,眼睛睜得大大的在看電視,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好像眼前的事和她無關。
說話嗬你!(我不由自主了)--哪怕哼幾聲也好!你哼啊!……
你不是說此時無聲勝有聲嘛!從她的表情來看,我懷疑她在存心報複。
漸漸地我忍不住了,我開始咬她,抓她,終於讓她疼得叫出了幾聲……
然後我汗涔涔地趴在她身上,再也不想動,再也不想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