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歡的傷勢控製的很好,林父這次卻好像徹底狠了心要逼她選擇,一直到她出院都沒來看過她一眼。
林良歡心裏難受,呆在家裏就更加的鬱鬱寡歡,加上平時又都是新請來的保姆在照顧她,更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肖禾下班回家,看她一直呆在床上傻乎乎看著窗外走神,心裏沒來由生出幾分不忍,走過去撫了撫她的發頂:“不開心?”
林良歡慢慢轉頭看他,最後隻低聲說:“在家煩了。”
“醫生說還要好好休息,再呆一段時間。”
肖禾說著就起身換衣服,結實的脊背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她眼前,她隻微微瞥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繼續看著窗外發呆。
肖禾換好衣服回頭,看到她略微呆滯的側臉,平時活潑慣了的人,這段時間真是沉默的可怕。
他長腿一跨就跪坐在床邊,林良歡感覺到床墊下沉,扭頭疑惑的看著他。
“陪你說說話?”
肖禾沉沉看著她,英氣的眉眼間隱隱帶了寵溺的神色,林良歡臉上浮起笑意,伸手握住他幹燥的手指:“好。”
肖禾倚靠在床頭,伸手搭在她頸後讓她躺得舒適一些。
兩人調整好睡姿後卻無言的麵麵相覷,肖禾尷尬的問:“說點什麼?”
以前每次林良歡都有說不完的話題,記憶裏每天的生活都是熱鬧非常的,這丫頭在他耳邊呱躁的好像一隻學舌的鸚鵡,多話且囉嗦,但是說的內容沒一件能讓他記住的。
林良歡仰頭看了眼上方的男人,俊朗的容顏帶著幾分孩子氣的迷惑,這時候的表情像極了初見他時的那份純淨執著。她有些心跳加速,試探著說:“不如,給我講講肖牧的事情。”
肖禾沉默的看她一眼,林良歡心裏惴惴的,但是從他那波瀾不驚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為了不讓氣氛太尷尬,她又笑著俏皮的睨他一眼:“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肖禾思忖良久,默默點頭:“是該對你講講她。”
林良歡莫名的緊張,躺在他懷裏不安的緊緊盯著前方的照片牆。
肖禾的聲音淡淡在頭頂上方響起,她沒敢回頭看他此刻的表情,想必是傷心難過的,或許還夾雜著別的情感。
她生怕看了就萬劫不複。
“小牧6歲來的我家,她是個農村孩子,是我奶奶從老家買來的。”
林良歡能感覺到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雙手溫熱滾燙,但他聲調裏無端帶了幾分悲涼:“她小小瘦瘦的,但卻很結實,自小幾乎沒什麼病痛,身體壯得像條小牛。我那時候很羨慕她,特別想像她一樣。”
“我小時候病很多,每天都泡在藥罐子裏,隻能看著小牧每天在我麵前玩耍,我不能玩的東西她替我玩,我不能做的事情她替我做,就連我喜歡的東西,她也會想辦法替我拿到手。”
林良歡安靜聽著,腦海中竟然能勾勒出肖牧天真善良的模樣。
肖禾又說:“她是奶奶領養來和我換命的孩子,本不該迷信的,可是自從小牧來了之後,我的確越來越少生病。我從小的夢想就是考上警校,後來因為小牧,我終於如願以償,而且小牧也和我一起上了警校——”
林良歡默默垂了眼,多美好的青梅竹馬啊,如果不是肖牧後來出了意外,肖禾和她大概會有個美好的結局吧。
或許故事也到了最殘忍的時候,肖禾靜默幾秒,這才緩慢開口:“我畢業實習的第一年就出事了,在追查一起毒品緝私案件時,被毒販刺傷,如果不是小牧,我可能早就死了。”
林良歡倏地睜大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肖禾,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遲疑著問:“是肖牧……救了你?”
肖禾點了點頭:“我睜眼看到的就是小牧,小牧也默認了,她當時正在做臥……”
肖禾話到一半又頓住,接著說:“當時為這事差點暴露身份,隊裏還對她進行了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