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冷笑一聲:“兄弟。”
白友年橫眼看過去,白沭北冷冷開口,完全不懼怕他警告的目光:“我媽是怎麼死的,相信他很清楚,要他做兄弟,一輩子也別想。”
白沭北緩緩站起身,萌萌和白小黎坐在不遠處的餐桌邊,看到這邊一直氣氛緊張壓根沒敢跑過來。倒是萌萌看到爸爸站起身,幾步小跑過來抱住他的腿。
白沭北彎腰把孩子抱進懷裏:“我先走了。”
老二和老三也跟著站了起來,老三輕佻的說:“聽說那女人也死的挺慘,爸,你可留點心,別最後被反咬一口。說不定有些人回白家是有目的的。”
原本氣氛膠著的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白沭北一走其他兩兄弟也跟著相繼離開,最後白家老三那句話似乎沒讓白友年重視,他等白小黎也上樓,這才開口:“事情查的怎麼樣?東西找到沒。”
白忱眯眼看他,待白友年抬眼時才恢複常態:“有了點眉目。”
白友年閉目點了點頭,口氣沉重:“林家好像著急了,他那個女兒不長進,找了個女婿居然反咬自己一口,現在揪著這事兒不鬆口,被他先找到東西始終不妙。”
白忱沉默不語,白友年忽然睜開眼,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當初被你睡錯那女人呢?打發了?”
“是。”
白忱回答的坦然,白友年還是微微有些不滿:“你還年輕,別被情啊愛的束了手腳,爸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別被女人耽誤了。”
白忱墨黑的眉峰不易察覺的緊了緊,抬頭看白友年:“您當初,愛過媽媽嗎?”
白友年一愣,略微有些暮色的五官微微僵硬,口氣也不太自然:“都這麼多年的事了——”
白忱還是堅定的看著他,白友年咳嗽一聲:“當然愛,不然怎麼會生下你。”
白忱無聲的垂下眼眸,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卻慢慢攥緊。
***
晚上白忱沒有住在白家,白友年也隻當他年輕人愛玩不管他。事實上白友年很少會關注他的舉動,不然也不會連他偷偷在水城結婚都不知情。
白忱心裏很清楚,白友年隻是需要他現有的勢力和人脈替他辦事而已,父子親情……白家似乎壓根沒這東西。
早幾年,他被白家老二老三收拾的很慘,白友年並不是不知情,卻依舊睜隻眼閉隻眼。所以白忱一點兒也不在意白友年對外如何宣稱自己的身份。
反正他的目的隻有一個……
或許是因為回了白家,也或許是因為白家老三的話提醒了他沉睡心底的噩夢,這晚,白忱又毫無疑問的做噩夢了。
母親死的時候他隻有四歲多,記憶其實並不深刻,如果母親那時候走的很安詳,他或許早就忘記了她的模樣。可是母親以最慘烈的姿態死在他麵前,十二樓的高度,麵目扭曲。
那一灘血跡一直印在他幼小的心靈裏。
白忱猛然睜開眼,胸口疼得厲害,渾身都好像剛從水裏爬出來一般濕漉漉的泌著汗意。他呆呆看著屋頂,雙眼空洞迷茫。
腦子裏出現了一個小女孩的身影,迷迷糊糊的,卻是對他一直甜甜笑著。
白忱倏地翻身從床上起來,精壯結實的軀體附著薄薄一層汗珠,他轉身進浴室衝洗,頭發都沒來得及擦幹,拿了桌上的車鑰匙就離開了酒店。
***
鍾禮清半夜被門鈴聲驚醒,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她好像知道樓下的人會是誰。
在樓下看到風塵仆仆的男人時心裏有未明的情緒湧動著,好像有點酸,有點疼,卻還有微微的……甜?
白忱穿著淺色的條紋襯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結實的手臂,腕表在燈光下帶著璀璨的亮光。他沉沉看著她,忽然大步走過來將她用力抱住。
鍾禮清身上還穿著長至腳踝的絲質睡裙,被他這麼結實箍進懷裏的時候有些微微的發痛,他胸口好硬,可是又熱的很舒服。
白忱幹燥的掌心撫著她的臉頰,黑眸深深睨著她素淨迷糊的臉蛋。
鍾禮清被他仿似深情的舉動蟄到,移開目光不敢看他:“怎麼半夜回來?”
白忱把她勒緊,微涼的唇瓣落在她耳後,沙啞的男音好像帶著某種蠱惑意味:“想見你,等不到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