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話讓他更加產生了危機感,他要為將來鋪平道路,如果他沒有足夠的能力,將來很難保護林良歡。
過去他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明明感覺到母親和良歡之間矛盾重重,卻極少關心她。想來她在肖家真的不快樂,為了愛他,真的費勁了心血,難怪她會累,難怪她會絕望。
他瞞著遞了調令,居然從水城調去了江市的一個縣城。所有人都費解,跑去那種窮鄉僻壤還有什麼前途可言,肖禾隻是但笑不語,眼底的神色卻更加堅韌了許多。
林勝東的死他始終懷疑和白友年有關,林勝東和鍾嶽林之前都是在幫白友年做事,他們一直在江市,他調查的方向就該從這裏開始。
而且江市環境不錯,母親和良歡的關係太緊張,他想的長遠,如果靠自己的能力在江市發展起來,將來良歡不必那麼辛苦為難。
可是他呆的縣城條件實在不太好,離江市也有很遠的距離,因為自作主張,父母一氣之下將他的所有財務都凍結了,甚至連他的車子都被扣了下來。
肖禾每頂著烈日去江市查案子,忙完又乘城際公交回縣裏,而且住宿環境也不怎麼好,他從也是嬌生慣養,這時候卻一點苦都感覺不到。
每每有一點收獲,就覺得心裏格外開心,他和良歡的距離又拉近了一步,這比什麼都讓他欣喜若狂。
他調到縣城的一個社區做片警,每還算清閑,隻是他的身體的確大不如前,有時候稍微忙碌一些就明顯感覺吃不消了,常常有種呼吸提不上來的錯覺。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快到林良歡的預產期了,肖禾算著日子,每次她產檢他都會悄悄跟去,雖然隻是遠遠看著她,心裏也覺得異常滿足。
唯一難過的,便是陪在她身邊的永遠是楊崢,他可以親昵的攙著她,看她衝自己微笑,甚至還可以伸手感受她肚子裏的寶貝做運動,肖禾嫉妒得快要發瘋了,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
每次去看她產檢完,心情都格外失落。
可是還得從水城又趕回去,常常這麼奔波著,身體垮了也沒人照應,和父母的關係更僵了,肖母有次打電話,直言不諱讓他回家相親,甚至有了斷絕母子關係這麼嚴重的理由。
肖禾靜默片刻,最後還是拒絕了:“媽,母子關係不是您斷就能斷的,但是相親,我真的不行。”
肖母氣急敗壞,怒不可遏的險些摔了手機:“你都被她害成這樣了,你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
肖禾苦澀的笑了笑:“媽,她也被我害得很慘,我們倆都不好受,所以注定要為自己的錯買單。”
肖母聽不懂他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語,隻是強硬道:“你要是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你以為別人不看你爸麵子,真能那麼容易給你調回市裏嗎?”
肖禾閉了閉眼,心裏更加無奈:“沒關係,回不去,在這一輩子也挺好的。”
“……”肖母覺著兒子是瘋了,一點道理都聽不進去。
***
肖禾繼續為林勝東的事兒奔波,他現在隻是個片警,能力有限,若不是之前攢了不少人脈,做起這件事來還真是夠嗆,白友年身份特殊,想查他的事兒自然是困難重重。
直到醫院通知他林良歡提前生了,他焦急的往水城趕,那時候正下著暴雨,寒冬的,他站在路邊等公交。一整在派出所忙碌,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可是心裏卻激動得控製不住,連暴雨將半邊肩膀淋濕了都沒有感覺到。
終於等到了最後一班公車,輾轉幾次,等趕到醫院的時候卻過了探視時間。
肖禾心裏暴躁透了,換做以前的他大概會衝動的和護士理論,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學會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忍耐。
肖禾在樓下急診室門口坐了一夜,等微微亮,急匆匆的就去了林良歡病房。
楊崢在陪護,這時候剛剛起床在收拾東西,肖禾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透過玻璃窗,看著病床上身形瘦屑的女人。
她臉色還有些蒼白憔悴,眼底有濃重的烏青,可能是孩子夜裏一直吵鬧睡不好,肖禾癡迷的看著她,目光再一點點落在她旁邊的床上。
他的兒子,的身形被包在被褥裏,安靜的躺在床裏,家夥呼呼睡著,手緊緊的握成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