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鴨子上架(2 / 3)

雪蘭對著錦好眨了眨眼睛,心領神會,笑吟吟的應聲而去,錦好卻又叫了她回來,也笑吟吟的吩咐道:“老夫人剛剛和老太爺定然發生了爭吵,她原本身子就不方便,怕是經過這事,這心情定然不好,你給四嬸子捎個信,就說這事我不好再出麵,請她幫著勸勸祖母,莫憋壞了自個兒的身子。”

雪蘭一愣,卻很快的點頭,應了下來:“婢子明白。”

等雲燕進來之後,錦好又吩咐道:“你去通知一下影三,讓他將這邊的情況告知表哥。”頓了頓,錦好聲音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壓低嗓子:“你讓影三問問表哥,有沒有什麼藥物,會讓人對別人言聽計從。”

微微思索了一下,努力的組織語言,將莫老夫人的症狀形容出來:“被下了藥的人,精神不振,麵容消瘦,做事毫無理性。”

雲燕頓時一驚,這症狀……老夫人……越想越是心驚,凝目看向錦好,卻見錦好一雙眸子如古井般,波瀾不驚,透著安定的光芒。

頓時不安的心又定了下來,點了點頭,步伐輕盈的出了門,留下錦好一人,微閉著雙目,似是又陷入沉思之中。

之後,黃氏就一臉不快的過來,滿臉的不滿:“錦好,你說我是不是熱臉貼了個冷板凳。原本就猶豫著是不是該去看看老夫人,剛好又聽你傳了話,那點猶豫也就沒有了,所以我和你四叔一商量,我們就過去老夫人的院子,誰知道卻被她身邊的丫頭攔在了外頭。說是老夫人吩咐了,她要休息,誰都不得打擾。”

錦好聽到這裏,眸光閃爍,笑道:“怕是祖母真的累了,畢竟年紀大了,又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也難免的。都是我的錯,就不該讓雪蘭傳信給四嬸子,累的嬸子受了委屈。”

黃氏搖頭:“哪裏能怪到你的身上,我們身為晚輩的,遇到這種情況自然就該出麵勸慰勸慰,會猶豫是因為瞧著老夫人的樣子,也不太想要見我們。”說到這裏,就有些憤憤不平了:“你說老夫人,不想見我和你四叔,直說了就是,我們也不是那種沒皮沒臉非要黏上去的人。可是一麵說著不見人,要休息,將我們擋在外麵,一麵卻將你大伯母留在房裏,你說這叫什麼事情?”

錦好聞言,眉梢微動:“大伯母在祖母的房裏?”

黃氏點頭:“嗯,你四叔是個實心眼的,還真就信了你祖母在休息,回去之後,過了兩個時辰,又去東華院,正巧看到你大伯母從老夫人的房裏走出來,可是那丫頭卻還是攔下我們,說是老夫人歇下了,什麼人都不得打擾。”

黃氏冷哼了一聲:“難道這什麼人就不包括你大伯母?”

錦好心中的懷疑越發的真切,卻安慰著黃氏:“四嬸子,您也莫要生氣了,這樣其實也挺好,你和四叔已經將自個兒的本分盡了,這也落不到話柄在別人的手裏,您說是不是?”

錦好抿了一口茶水,輕聲道:“四嬸子,咱們兩個關起門來說話,也不必遮著掩著,其實您和四叔,該走的場麵走了,也就行了,到底隔著肚皮,那位還能真當四叔親兒子看待不成?我讓雪蘭傳信給你,其實也就是想提醒您走一走麵子情。”

聲音越發的低了下去:“我父親今兒個被二姐姐咬傷了,怕是那六品知州也做不了,我瞧著四叔為人正直,又是個實心眼的,咱們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事情倒也可以謀劃謀劃,畢竟這是皇上給咱們莫家的恩典,若是四嬸子有意,我去和長公主說道說道,再順便和母親說說,讓她在繼父麵前再提上一提,未必不能成事,所以這才出言提醒四嬸子的,這時候千萬別落了話把子下來。”

黃氏眼中閃過一道喜色,卻遲疑道:“這不好吧?那可是二哥……”

錦好歎息一聲,拉著黃氏的手:“我也希望這是我多想,若是父親能繼續留任知州的位置,我心裏當然高興了,四嬸子也知道,我這嫁進威遠侯府,原本就是高攀,本來還想著父親升了知州,哪怕官位小了一點,但是日後有長公主,有威遠侯在,多少能幫襯點,再升上一級兩級,我這臉麵也好看,在婆家也能直起腰杆,可是二姐姐卻……”

錦好萬般期盼的看著黃氏:“四嬸子這些年,一直與我親近,就是弟弟妹妹也與我親近,我心裏一直明白。四叔的事情也一直放在心上,原本還想著等日後,再向長公主提上一提,可是現在突然就出了父親的這個事情,我雖然希望父親沒事,可是這天朝的規矩,官位從未有過麵容殘損之人,這就不得不多想點了,也非是我這個做女兒的不孝,總得替家裏多想點,這不,就想到了這上麵了。”

錦好說著又緊了緊黃氏的手:“四嬸子,這事情咱們兩個私下先說著,若是父親的知州能做得穩,自然是好,四叔的事情,咱們再尋法子,若是父親這裏……”她看了黃氏一眼:“咱們總要先做點打算,不是嗎?”

黃氏聽了錦好的話,連連點頭:“還是你考慮的周詳,嬸子倒是著相了,也難為你時時將你四叔想著。”

錦好淺淺笑道:“嬸子這話說的見外了吧,我可是叫四叔一聲四叔呢。”隨即一頓:“四嬸子,這事情咱們也就兩個人說說,萬不能傳入第二個人的耳朵,就是四叔那裏,你也莫要泄漏半句,四叔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黃氏猛的點頭:“我明白,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我誰都不說。”

錦好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那我就放心了。”語氣卻是一轉:“不過,這段時間,四嬸子可千萬莫要疏忽了內宅,咱們莫府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哪一件傳揚出去,不落人口舌啊,為了莫府的名聲,四叔的前程,四嬸子也要打起精神。”

黃氏覺得錦好的話,實在太有道理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件件都不那麼光彩,尤其是家裏還住著三個攪事精,想著都讓人不放心。

錦好見黃氏聽了進去,又提點道:“尤其是祖母身邊的那兩個丫頭,我瞧著麵生,也不是我當初在山穀鎮時伺候祖母的丫頭,就不知道嘴巴穩不穩?”

黃氏也露出擔憂的表情:“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那兩個丫頭有些古怪,瞧著總覺得多了些什麼,又像是少了些什麼。”微微皺著眉頭,也想不出到底多了什麼,還是少了什麼,卻露出一個讓錦好放心的表情:“我會讓人注意這兩個丫頭的,萬不能讓她們將府裏的消息走漏出去。”

錦好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四嬸子主持中觀的,這內宅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嬸子,有您這句話,我這心裏就放心多了。”

黃氏聽了這話,輕笑起來:“你個鬼丫頭,哪裏是擔心你四叔,根本就是擔心你自個兒的名聲因此受了損傷,壞了你的親事,果真的是女大不中留。”

錦好羞澀的垂下頭,還不忘白了黃氏一眼:“四嬸子,你說什麼呀?”

黃氏笑得越發歡快,這歡笑聲,將莫府內宅的沉重衝淡了許多。

二人又說了幾句,黃氏就起身告辭了,畢竟家裏這麼多事情,她這個當家主母哪裏閑得下來,可是那雀躍的背影,卻讓人看的出來,她的心情很不錯。

而錦好彎起的眼睛,也讓人看出來,她的心情也不錯。

“小姐,您這心眼就蜜蜂眼似的,哄了四夫人一心一意替您辦事,還這麼高興。”雪蘭收拾這茶具,瞧著錦好微勾的唇瓣,忍不住笑著說道。

錦好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笑道:“我可沒有哄四嬸子,這事倒是可為。”隻是順帶讓她看住那兩個丫頭和莫老夫人的院子,影三等人在外圍,有些事情也不太方便行事。

而,莫家也的確應該出上一個能頂事的人,來撐撐場麵,莫四老爺為人實誠,心地也不壞,比起莫二老爺來,錦好更樂意扶持他,而且黃氏是個明白人,四房好了,對她不算什麼壞事。

翌日午後。

顧嬤嬤等人就到了莫府,雪蘭找來借口見到了顧嬤嬤,她早就準備了些點心,請了一同來的丫頭婆子品嚐,自個兒拉著顧嬤嬤笑道:“五小姐知道嬤嬤今兒個到京,這心裏惦記著嬤嬤,小姐可是說了,當年小姐年幼不太懂事,時常惹得老夫人生氣,還是嬤嬤您提點許多呢。”

顧嬤嬤聞言笑了起來:“小姐這是客氣了,那麼久的事情小姐還記得啊。”

雪蘭若有所指:“小姐的性子,嬤嬤又不是不知道,有恩報恩,哪怕就是滴水之恩,小姐都會湧泉相報的。”

顧嬤嬤聞言心中一動,想起之前在山穀鎮時,自己幫著傳遞些消息,自家落得的好處,現在五小姐身份貴重,特意讓雪蘭過來,怕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她幫忙,若是能幫了五小姐,或許一直困擾著她們家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雪蘭見了顧嬤嬤的神情,伸手拈了塊豆糕送到嘴裏,咀嚼了幾下,咽了下去,才又笑道:“也不知道嬤嬤您什麼時候有空,小姐這麼些年未曾回去,想聽聽鄉音了。”給了顧嬤嬤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嬤嬤您也知道,小姐一直是個念舊的人。”

顧嬤嬤聽明白雪蘭話裏的意思,以五小姐現在炙手可熱的身份,想著遞橄欖枝的,不知道有多少,五小姐卻還想著她,這是念著過去的情分啊!

當即,顧嬤嬤就笑了起來:“我也幾年未見五小姐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個我就有時間,不如現在就隨雪蘭姑娘一起去拜見五小姐,我多年未見五小姐了,這也怪想的。”

雪蘭當即熱情的拉著顧嬤嬤的手:“那敢情好,五小姐見了您,指不定怎麼高興呢。”

二人一路說說笑笑進了莫錦好的院子,陽光從雲層找那個透了出來,落下薄薄的一層,照在窗前少女白皙的臉上,不著粉黛,隻是一層微光,就將那張無暇的容顏更添的清豔絕倫。

微風吹過,揚起少女絲綢般的發絲,如同調皮的孩子,嬉鬧般,少女的表情卻是迷人的恬靜,這般動與靜的柔和,讓少女如同雲層中的仙子,驚豔了世人的目光。

顧嬤嬤看著那窗前的少女,著實驚豔了一把,早就知道五小姐是個標致的,可是卻沒有想到長開後的五小姐會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絕豔,莫說是男人了,就是她這個老婆子看了,都忍不住驚歎,癡迷。

顧嬤嬤被身邊的雪蘭推了一把,才醒過神來,忙給錦好行了禮。

錦好回過頭來,瞧著是顧嬤嬤,就揚起了一抹明媚的笑意,熱情的安座,可是顧嬤嬤說什麼都不肯做,最後錦好隻好給她安置在木杌上。

“嬤嬤,這次您怎麼會沒和祖母一起來京城,我記得以前,祖母可是一天也離不開您的啊!”錦好挑眉,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