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會不會摔了?(2 / 2)

胡登科抖著手摸鑰匙,發現衣襟鬆開,那把鑰匙不知掉在何處了,忙道:“殿下息怒,殿下稍候,卑職這就找,找……”

他的目光慌張地在石牢地麵上搜尋那把銅製的鑰匙,室內燃著火把,光線昏暗暈黃,將鋪著石條的地麵染得和黃銅一般顏色,一時半會兒心焦,更加找不著了。

冷知秋的目光瞥過胡登科的褲腰,那把銅鑰匙赫然夾在係腰的緞帶縫裏,可笑胡登科卻滿地亂找。

她迅速移開目光,默默祈禱:娘,保佑孩兒,保佑夫君快找到知秋。

胡登科找了一遍地板,便把注意力放到木榻上,懷疑是不是掉在榻上了?但一靠近木榻,他的腦子頓時又迷糊了,看垂眸不語的冷知秋,怎麼看怎麼勾魂攝魄,腹下又痛又興奮,折磨得他冷汗直冒,鬼使神差的,又開始脫衣服,準備撲上去。

“唰!”紫衣公主怒火滔滔的對著鐵門揮了一鞭。“豈有此理!小賤人果然是個妖物,到哪裏都會迷惑男人。胡登科,不想死就速速給本宮開門!”

冷知秋哭笑不得,她該祈禱胡登科開門,還是祈禱他不開門?

胡登科也很糾結,聽到紫衣公主那地獄修羅一般的聲音,他再暈的腦子也總能一個激靈醒過來,這一個激靈,又一次加劇了他身體的痛苦,那冰冷的聲音、氣勢,就像長了腳一般,狠狠踹在某處,讓他倒抽涼氣。

於是他又停下脫衣服,一邊捂著淩亂的衣襟,一邊跪地告罪,再一邊急著四處找鑰匙。

不知何處雞鳴,狗吠,悠悠的將聲音傳進來一星半點。

寅時了,外麵的天色該要發白發青了吧?

冷知秋很累,半躺著忍受欲火焚身,心驚膽戰,肚子有些異樣的難受,算時日又遠沒到月信的時候……她突然驚詫的瞪大眼睛,一直忙著,身邊腦子裏充斥滿了項寶貴和書院這兩者,不曾留意,癸水似乎許久沒來過了?在魚子長坡地牢裏,她的身子一直不好,月信量不多,但時日還算準,有一窪泉水給她悄悄處理,算是萬幸。逃出來後,經過項寶貴悉心嗬護調理,她覺得身子應該爽利許多,怎麼反而一直不見蹤影了?

聽聞,肚子裏有了身孕,癸水就會停止……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的驚訝,胡登科和紫衣公主在做什麼、說什麼,她都置若罔聞。

胡登科更累,臉色煞白,汗如雨下。“鑰匙……開門……”他已經對冷知秋毫無興趣,因為他的兄弟已經徹底蔫了,現在隻有一個念頭,找到那把該死的鑰匙,打開那扇該死的鐵門。

鑰匙在他褲腰緞帶裏怪笑。

外麵的牢頭偷偷別過臉去,腮幫鼓著,嘴唇抿成了皺菊花。

紫衣公主也氣得很累,坐在椅子上,由四個丫鬟服侍敲打按摩,遞茶,擦臉。她就不信邪了,小賤人就在眼皮底下,她卻鞭長莫及,教訓不了。還說要綁了冷知秋去菜市口“釣”兒子,這胡家父子果然是廢物,如此下策也就罷了,竟然還辦得如此糟糕!

“去把胡一圖找來,本宮倒要看看他們父子玩什麼花樣,竟敢如此戲耍本宮!莫不是想要滿門抄斬?!”

這話對於胡登科來說,直如火上澆油,讓他更加驚慌失措,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嘭”一聲。

冷知秋回過神來,俯身去看地上的人——心隨身動,微微一怔,原來不知何時,她已經可以動彈了?!

天助我也,冷知秋急忙跳下木榻,肌肉僵硬未能適應突然的動作,她摔倒在地上,正跪趴在胡登科身旁,伸手便取下了他腰間緞帶裏的銅鑰匙,緊攥在手心。

紫衣公主正好低頭喝茶,再抬起眼皮時,見冷知秋竟爬起來似乎在“解”胡登科的褲腰,頓時火大的摔了茶杯,“賤人太不要臉——”

“娘。”隻聽一聲和緩、清涼如帶了風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怒叱。

紫衣公主嘴皮一顫,急遽的站起、轉身,竟將椅子也帶倒了。

昏昏燈火,照人影長,慢慢走來的人一身灰僧袍顯得太寬,鬥笠半抬,臉顯得太清瘦。

兒的眼擋在鬥笠下,看不見母親已經淚滿眶,再沒有氣勢淩人、囂張跋扈。

此刻的紫衣公主,隻不過是一個好不容易再見到失蹤兒子的普通母親,痛徹心扉的悠悠喊了聲:“蕭兒——!”

另一邊,項寶貴找到吳禮等人並不難,有木子虛提示,有許多線索可循。

吳禮被抓住了,但那來自苗疆的駝背老人卻逃跑了,高老二追蹤不放,暫時沒有訊息返回給項寶貴。郝十三等人都受了些傷,帶著幽雪回了地宮。

無論怎麼逼問,吳禮也說不清冷知秋為何會消失在他的畫舫。

項寶貴立在薄薄晨霧的東湖湖畔,撫劍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