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馬綿延近一裏,緩緩向東北二行。隊伍前方馬上端坐二人。一人皂袍藍冠,懸劍執槍,黑須飄然,清俊健朗,正是古派掌門古浩軒。他身側馬上坐了一名漢子,一臉絡腮胡須既是英武,正是北天盟右路副使,原本六路義軍統領之一的崔行。
古浩軒道:“崔賢弟,古某半生隱蔽山林,不曉行兵布陣之事。宮盟主將這重任交與吾二人,實則一切須賢弟勞神分心,愚兄願聽賢弟差遣!”
原來宮成心思縝密,他怕古浩軒等人再次到來引起其他派不滿,是以調撥一堆人馬讓崔行統領,和古浩軒合成一處,作為後援,相機行事。
崔行道:“古兄何必太謙?誰不知你是文武全才,崔某一介武夫,宮盟主將你派與我合作,實乃相助與我,多半事務還是要古兄定奪……”
二人正說話,前方一騎飛馳而來。馬上那人一抱拳道:“古掌門,崔將軍,宮盟主大隊人馬以在前麵不過十裏出的姚東小鎮紮下營寨。”說著話那人拜別,催馬而去。
崔行道:“既如此,我等可在據大隊人馬五裏出紮寨。”
古浩軒點了點頭道:“不知賢弟對明日之戰有何高見?”
崔行道:“高見談不上。宮盟主此次派小弟引五千軍兵而來,名為後援,實則叫我相機行事。崔某想,五千軍兵,僅是後援,有些大材小用,可待兩軍對壘時,我等可兵分三路,一路作為大軍後方補給,一路左出,一路右出,分別對料軍進行包抄之勢,趁機打亂遼軍陣腳,讓他等左右難顧,如此,大事易成!”
古浩軒拍手讚道:“妙計!妙計!”
後麵古聞阡小聲咕嚕道:“什麼妙計!師父也真會拍馬,我也想的出。”
大軍行了約有五裏,來到一片空地,崔行命令義軍紮寨。古浩軒也吩咐眾弟子一道幫忙。
古聞阡握著大鐵錘一邊砸木樁,一邊哀聲歎氣。
旁邊的古聞崢道:“五師哥,你幹嘛老是歎氣?”
古聞阡放下鐵錘,甩了兩下大腦袋,活動活動筋骨道:“想我華山古五爺——”他說這話時左右看了看,確定師父不在,繼續道:“我古五爺英明神武,該是幹大事的人,這砸木樁紮營寨的活讓那些士兵幹就行了,偏偏讓我這把牛刀來殺雞,真正的屈才。”
他說著說著突然激靈一動,衝身邊的幾個師兄弟道:“要不我等今晚偷襲遼營,殺他個措手不及如何?”
二弟子知道他曆來喜歡胡言亂語,白了他一眼,不理他。一個義軍道:“古五哥,沒有崔將軍的命令,誰也不能私自行動。否則就要……”說著話以手作刀,在自己脖子上作勢一劃,道:“軍法處置!”
古聞阡哼道:“你當我五哥是嚇大的?偏就你們這麼怕事,崔將軍放個……說句話就當命令?我師父的話,難道不算數?”
六弟子古聞陌道:“師父也沒答應我等襲營。”
古聞阡道:“何妨?我現在就向他老人家討口令去!”
古聞阡話雖這麼說,卻不敢真的去。便拉了古聞崢道:“小師弟,咱們今晚去偷營寨去如何?你我武功旗鼓相當,除了師父可以說是打遍江湖無敵手。你我立下這一功勞,也讓那些士兵兄弟見識見識我華山古派的威名!”
古聞崢皺眉道:“小弟一條小命還是留在明天戰場上殺敵的好,不想今晚白白丟了。”
古聞阡咦了一聲,歪著腦袋將古聞崢上上下下看了七八遍,直看得他渾身發毛,道:“古五哥,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古聞阡道:“你這小子何時也學得這般油腔滑調?”
古聞崢一笑道:“這都拜五師哥所賜!”
古聞阡大喝一聲,作勢要打。眾人哄笑一片。
原來古聞崢幾次出手都是驚世駭俗,將古派上上下下弟子全然震住,是以之前瞧他不起的弟子,紛紛對他刮目相看,態度也就漸漸緩和起來。尤其是五弟子古聞阡,有事無事愛翻舊賬,說若非當年在古派客棧將他帶回山,哪有今日成就?一時之間成了古聞崢的“護法”。古聞崢生就豪氣,性情也漸漸變得開朗起來,偶爾也和眾師兄弟開開玩笑。
遠遠的古浩軒望著一群弟子,想到明日大戰在即,心裏卻皺開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