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更毒
風銀星咧嘴對她傻傻一笑,他腦子裏完全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現在滿身心的隻有一個念頭在強烈的支使著他。
那就是將眼前這個絕色卓約的少女狠狠摟入懷,好好愛憐一番。
這個念頭之強烈,已經到了讓他無法自控的地步。
於是,他便遵從自己的意願,對東方語張開雙臂伸出手去了。
他的動作從後麵望過來,除了是想對東方語不軌還是不軌。
東方語一笑嫣然,眼神狡黠之中隱含著萬丈不化的森涼。
就在風銀星張開雙臂向她撲來的瞬間,她身子微微往前一傾,除了及時避開了風銀星的狼爪之外;她還同時自動的滾入那水深不及半尺的池子裏。
天知道,她多想建一個遊泳池暢遊一番;雖然眼前池子的水淺了些;不過好在有魚兒陪著,也算是彌補了她心中的缺憾。
她這一滾一跌,別人望過來,那是絕對的為了躲避風銀星而狼狽跌下去的。
“啊……夏雪,胭脂……你們在哪,快過來救命啊!”
東方語絕對真實的驚慌大喊,讓參與其中計劃的夏雪聽到,都不免被大大的嚇了一跳。
夏雪與胭脂當然不可能在聽到叫聲便立馬飛身撲過去的。
夏雪還有意無意的阻了一下反應過快的胭脂。
按照計劃,她還得看見風銀星也撲入池水裏,才能奔過去救人。
東方語滾入池子之後,又微微涼笑著對風銀星眨了眨眼,當然,這個時候,她一邊高呼著救命,手裏還不忘狠狠的拉了風銀星一把。
在別人看起來,自然是風銀星意欲對她不軌,並且不顧一切地撲下去。
這一幕,不但被無意過來遊園的大郡王妃靜雲看得清楚明白;就是後來聞聲掠來的墨白與安王爺,也及時的目睹了這一幕。
無數人目瞪口呆之中。
墨白衣袂一甩,頎長的身影便如一抹流星般掠了過去。
而且他的速度之快,顯然比幾乎與他同步追去的安王爺要快了數倍。
墨白掠過去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人未到,掌先出。
掌風如雪,夾著萬鈞之力朝著風銀星的麵門拍去。
風銀星在他的手掌拍到之際,似乎突然間清醒了過來;雖然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也不清楚眼下的處境;但墨白的掌力卻是貨真價實的。
他也來不及開口說話;隻能下意識的出手相迎。
不過,他反應縱然再快,也失了先機;臉上立時受了墨白紮紮實實的一掌。
這一掌打在麵上;除了立時現出清晰掌印之外;風銀星嘴角還緩緩滲出了鮮血。
他被打得莫名其妙,心中自然也有怨氣;加之他本來就對墨白不滿。
當下不假思索的,就站在池子裏與墨白對打起來。
身影變換裏,眾人隻見池子裏人影綽綽,兩人交手之快,實在令人眼花繚亂。
東方語在夏雪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站了起來。
安王爺這時終於也趕了過來。
他冷眼看著池裏纏鬥的兩兒子,正欲出聲喝止他們。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原本墨白一直占著上風;以風銀星的功力,絕對隻有招架之力,哦,不對,就是招架也感到無比吃力。
墨白在收招再出掌之間,動作無端的停滯了一下;就是這一下的瞬間;風銀星瞅得機會,心頭一陣暗喜;手指閃電般按在了腰帶上。
接下來,幾枚細小的銀針隻在陽光下微微一晃,隨即沒入了墨白揮來的手掌裏。
墨白身體立時僵硬地晃了晃;再然後,他冷冷吼了一句:“風銀星人,你卑鄙。”
然後,在眾人始料不及裏;墨白晃了一下之後,居然直挺挺的栽倒下去。
東方語正跌跌撞撞走上池子,墨白這一倒,頓時嚇得她大驚失色。
風銀星似乎也沒料到自己藏在腰帶上的銀針有如此威力;他原本想著,銀針射出,頂多不過能夠逼得墨白出手變慢而已;而他就是需要在墨白慢下的時間裏,躍上池子,然後向安王爺解釋清楚。
他完全沒料到墨白居然會躲不開他射出的銀針。
但現在,看著墨白直挺挺表情無比痛苦地栽倒下去,他的心,似乎也在瞬間涼涼的,沉了下去。
安王爺伸手一抄,將堪堪倒落池底的墨白接住,帶了上來。
東方語連忙過來為他診治。
不過就算東方語不說;在場的人誰都看得出墨白中毒了,還是十分厲害見血封喉類的毒藥。
因為此刻墨白原本略呈病態蒼白的臉,在這眨眼之間已浮出一層暗灰之色;而眉宇間隱隱還有暗紅流動。
安王爺狠狠地瞪著風銀星,伸手,冷冷吐字:“解藥!”
風銀星的麵色也不比墨白的好看多少;他尚處在疑惑的震驚中,突然看見了安王爺那隻攤開的手掌,上麵起有繭子,伸在他眼前呈坦平的形狀。
“解藥?”風銀星下意識的驚愕重複,目光對上安王爺森冷噬人的眼神,才倏地驚覺這二字代表著什麼,他怔怔抱頭,無比後悔道:“父王,我、我沒有解藥。”
“你用這麼歹毒的毒藥對付自己的弟弟,到現在你竟然還不肯拿出解藥!”安王爺聲音森冷,語氣透著極為不耐的狠戾。
“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有什麼盤算;告訴你,若是墨白出任何意外;我會毫不猶豫地讓你陪他。”
“父王。”風銀星被安王爺凜冽狠戾的目光驚得渾身發抖,“我真的沒有解藥;我原先根本就沒往銀針淬毒,這……解藥從何而來。”
安王爺冷冷瞪他一眼,緊抿著嘴唇,連一個字也不肯再說。
東方語慘白著臉,也顧不上自己渾身淌滴不停的水珠,哆嗦著將自己身上的藥丸不要錢的往墨白嘴裏塞。
幸好她剛才隻是在水裏滾了那麼一會,藥丸雖然有些濕,但並沒有化開。
安王爺看著她雖然驚慌卻仍然強撐鎮定而熟練地為墨白診治,這才回頭吩咐人進宮請禦醫;同時還一個眼神示意侍衛將風銀星扣押下去。
後來,東方語在流光閣裏忙碌了半天,渾身衣裳濕透也顧不得換下,一直默默守在墨白身邊,直至後來確定墨白體內的毒暫時不會再往腑髒蔓延,她才肯在夏雪半拖半拉強逼下換了衣裳。
禦醫來了又走了。
禦醫的醫術,不說其他,單就解毒方麵而論,根本遠遠不如東方語的水平。
安王爺送走了禦醫,又回到了流光閣,看著滿臉憔悴的東方語,眼裏縱然有不滿,這會也隻得壓製下去。
他就知道,長得過份漂亮的女人是禍害。
但是,這會,他再遷怒東方語也於事無補;他坐在邊上,沉默良久,才緩緩道:“世子妃,他的情況現在如何了?”
東方語茫然扭頭看他,好半晌,才苦澀道:“情況不太樂觀;不過我一定不會讓他有事。”她說得很慢,可見發聲艱難。
安王爺瞧著她的臉色,眉頭狠狠地擰了一把。
他想了一下,默默地看了看東方語,忽然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風權錚離開流光閣之後,直接回到主屋。
“來人,將風銀星帶到這來。”
他讓人去帶風銀星的時候,一直忐忑等候他從流光閣出來的大郡王妃靜雲與胡側妃都在暗中留意著他的動靜;趁著這個時候,胡側妃與靜雲齊齊走了進來。
婆媳倆一進屋,直接便雙雙給安王爺跪下。
安王爺見狀,眉頭擰緊,冷冷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他的聲音就如他的表情一樣,冷漠而無情。
胡側妃與靜雲皆不同程度地震了震。
兩人目光飛快交流了一下,最後,胡側妃小心翼翼道:“王爺,銀星與世子起爭執,全都是因為世子妃自己不檢點的關係。”胡側妃這麼說,顯然是靜雲已將在現場看到的一切都詳細地說給她聽。
雖然靜雲看到的隻是風銀星意欲對東方語不軌,而張開雙臂向她撲來的情景;但後來夏雪攙扶東方語從池子走出來的時候,她的衣袖與褲管還是呈挽卷狀的,上下皆裸露著一段雪白肌膚。
兩人在過來之前就已經商定,一口咬定東方語有錯在前;再說後來的事;也許就能讓王爺因為對東方語心生不滿,而對風銀星從輕處置。
安王爺一聽這話;眼神果然又深沉了些。
他冷冷瞥過她們,沉沉道:“世子妃檢點不檢點;她也沒有主動去招惹別人;是你的好兒子非要粘著她不放;這些當時不僅大郡王妃你親眼所見;我也一樣看到了。”
“這……”胡側妃被安王爺這一頓冷叱,叱得臉色泛青,她咬了咬嘴唇,又道:“銀星平日從不是沉溺女色之人;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去招惹世子妃;一定是有人對他用了什麼藥,控製了他的意識,他才會做出那種荒唐事。”
“用藥?控製他的意識?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安王爺一聲嗤笑,眼神輕蔑,“你不如幹脆說世子妃暗中對他下了迷魂藥,故意讓我們看見他對她不軌更好。”
“你自己沒腦子,也別把別人當成跟你一樣;他有沒有被藥物控製,我會看不出來;他當時與墨白纏鬥的時候,若真被藥物控製,他出手能那麼迅速流利!”
安王爺嘴上雖這麼說;但他心裏也確實起了懷疑;同樣懷疑風銀星當時的情形,是不是曾受藥物控製。
不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真是這樣;也是風銀星自己心術不正,才會被人所乘。
“他自己有錯在先不肯低頭認錯也就罷了,他竟然還用暗藏的毒針射殺世子;你說,若是他真是無辜的;他何必這麼做。”
胡側妃與靜雲見安王爺暴怒無比;眼裏更是布滿了層層淩戾的煞氣;兩人想了想,實在不知再如何接著為風銀星辯解求情才好。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這時,侍衛終於將風銀星帶到了安王爺麵前。
“父王,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世子的;你相信我。”風銀星一見安王爺,立即戰戰兢兢跪下來辯解。
風權錚漠然瞥過他頭頂,冷冷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毒針,世子現在危在旦夕;你竟然有臉要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風銀星震驚抬頭,怔怔看著安王爺冷漠暴戾的臉。
半晌,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我真沒有想要射殺他的意思。”
“父王,世子妃不是號稱醫聖嗎?難道她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