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來越讓本王舍不得(2 / 3)

“我今日來,隻是跟你用女人的法子說一聲,你若不想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就在錦梨園安分待著,否則,若是你要宣戰,我也會奉陪到底,不過到時候,你是否招架得住,也很難說了。”

“今日的事,你會跟他說嗎?”沈櫻沉默了許久,才溢出這一句話,仿佛全身囂張的力氣,都已經用盡。

穆槿寧默默望了沈櫻一眼,隻覺得可笑又可悲,或許沈櫻當真是曾經喜歡過秦昊堯的,否則,也不會那麼在意他對自己的觀感。

她卻不再開口,對於不相為謀的人,她吝嗇給一個承諾。但她的確不急於拆穿沈櫻的狠毒。

不過,她心中所想,並願意讓沈櫻知曉,那是她的事。

趙嬤嬤陪著穆槿寧,緩步走出錦梨園的那一刻,沈櫻才癱軟在一側,喘著氣,遲遲不曾言語。

“你說,她為何不去跟王爺說,她到底在想什麼……”

沈櫻越想越困擾,心中的不安,像是繩索將她的心越勒越緊,她根本無力呼吸。穆槿寧自然不會寬恕她,一定是要用別的法子,讓她生不如死。

她滿目倉皇,坐立難安,代兒想出手扶她,她重重推開,到最後,隻能將錦被蒙住自己的身子,低聲慟哭出來。

這一日黃昏,秦昊堯才回了王府,正往雪芙園走的時候,看到前麵的身影,正是趙嬤嬤,她端著茶水。

秦昊堯隻覺古怪,穆槿寧的屋子自然有熱水的暖爐,為何趙嬤嬤要走上這麼一段路,從廚房特意去燒了一壺茶水。

察覺到秦昊堯的審視,趙嬤嬤畢竟老於世故,先開了口。“王爺,院子裏的水缸裂開來了,小的先去廚房端了晚膳,順道就捎一壺茶水回去。”

秦昊堯疏離的俊顏上,漸漸浮現些許笑意,他徑自走著,趙嬤嬤不敢逾矩,隻能跟在他的身後。

“趙嬤嬤,崇寧能有今日的賢淑,也是你教導出來的。”

趙嬤嬤卻說的謙卑,“郡主雖然身份尊貴,進來官府的時候,什麼事都做不好,但紫煙教了她幾回,她學什麼都很快。當時沒看出來,郡主還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女子,以為隻是個嬌貴的小姐呢。”

“紫煙?”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哪裏聽過,但細想之下,卻又有些陌生,秦昊堯不禁停下腳步來,視線掃過趙嬤嬤的身子。

“是跟在郡主身邊的婢女,兩個姑娘感情很好,什麼事都要在一起的。”趙嬤嬤一句帶過,不再多言。

他驀地皺起劍眉,俊顏上覆上複雜難辨的情緒。他一直懷疑的,想找的,是穆槿寧口中已死的那個男人,楊念的親生父親,卻居然忽略了這條線索,或許也可幫他早日翻出真相。

他已經走到雪芙園的門口,凝視著屋子內的燭火光明,淡淡問了句。“她怎麼不陪崇寧嫁入王府?”

“郡主說紫煙生了重病,死在塞外。”

趙嬤嬤點到即止,低著頭,端著茶壺候在一旁。隻聽得屋內傳來穆槿寧的柔聲詢問:“嬤嬤在跟誰人說話?”

“郡主,是王爺來了。”

秦昊堯越過趙嬤嬤的身子,跨過門檻,大步走入其中,穆槿寧已經起身,朝著他微微欠了個身,滿麵溫柔笑意。

“本王有東西給你看。”秦昊堯對穆槿寧說了一句,不由分說拉過穆槿寧的手腕,帶著她走出雪芙園。

她跟在她的身後,踩在夕陽餘暉上,滿心疑惑。他走向的卻是庭院之後,她實在猜不透,他到底帶她去哪裏。

唯獨他拉著她走的時候,十指緊扣,寒風吹亂彼此的衣袍,卻無法分散他們緊緊握住的雙手,仿佛他要將她帶離一個困境,一個噩夢,她不禁微微怔了怔,眼底有幾分迷失。

秦昊堯停下腳步,穆槿寧這才看清,眼前正是王府的馬廄,裏麵的幾十匹駿馬,都是王爺和他得力屬下平時的坐騎。

他的薄唇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將穆槿寧拉到自己的身邊,她扶著馬廄前的木欄,隻聽得秦昊堯沉聲道。“本王從軍中挑了一匹馬駒,一個多月前才產下,是來自塞外的種血。”

她不敢置信,驀地側過臉來看他,她自然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他從最外側將那一匹馬駒牽了出來,馬駒停在她的身前。

一個月前,他就已經想好要將剛出生的小馬送給她了?

穆槿寧默默輕撫著馬駒的皮毛,細細端詳著,這是一匹通體雪白的馬駒,身體上沒有一根雜毛,連馬蹄都是雪白的,個頭嬌小,約莫才到她的肩膀,馬駒的眼睛晶瑩澈亮,仿佛藏著眼淚在裏麵。

秦昊堯看著她靜默無語,隻是伸出手反複摩挲白馬的身子,臉上卻並無笑意。他淡淡問了句,嗓音低沉:“你不是很喜歡騎馬?”

穆槿寧回眸看他,他送給她不計其數的珍貴首飾,也從未擾亂過她內心的平靜,但她的確並不厭惡這一頭馬駒,或許,她當真是很喜歡這匹馬駒。

“王爺可以扶我上馬麼?”她噙著笑意,柔聲開口,他的眼底退去漠然,扶著她的腰際,眼看著穆槿寧穩穩當當坐在馬駒的馬背之上。

“這馬駒有名字麼?”她暗暗撫摩著雪白色的皮毛,俯下身子,將麵頰貼在馬駒的頭頸上,淺笑吟吟。

“這往後便是你一個人的坐騎,名字當然由你自己做主。”秦昊堯的眼底有幾分與生俱來的趾高氣揚,他目光如炬,雖然穆槿寧不曾開口稱讚,他清楚她是滿心歡喜的。

穆槿寧眼底漸漸湧入幾分柔軟,坐在馬背上,馬駒走的很慢,繞著庭院緩行。

他凝眸,望著她的身影,她身著暖紅色坎肩,白裙優雅,清麗脫俗的麵容上滿是笑意,仿佛是一副勾勒生動的畫麵。

“這匹馬是軍中戰馬所生,生下它的母馬早已被馴服,所以你不必擔心它野性難馴,這種血的馬,很有靈性,相處一段日子,它自然聽得懂你的話。”

聽著秦昊堯的話,穆槿寧的確已經在盤算,過陣子給它安上馬鞍韁繩,打上鐵蹄,似乎迫不及待就想騎著它離開這兒,在廣闊無垠的原野上馳騁。

“王爺對崇寧,實在有心。”穆槿寧臉上的笑靨,仿佛如清水畔的蘭花,雖然不如牡丹般富貴嬌美,隻是宛若清風般拂麵而來,讓人心醉。

秦昊堯的唇角,無聲揚起,笑著看她騎馬的果敢姿態。

她出自內心的笑容,仿佛比她說無數遍的感謝,更讓他愉悅。

這兩日沈櫻的確沒有任何動靜,穆槿寧篤定她不敢再激怒自己,她並不急於懲治沈櫻,畢竟沈家都快支離破碎了。如今朝廷不少臣子合力將沈家沈玉良拉下位來,隻因他貪贓的數目實在巨大,觸犯眾怒,這回連皇上都保不住沈玉良,隻能將他關入天牢,念在他對朝廷的功勞,保全了他的性命,但所有家產全部充公國庫。

沈櫻神色落寞坐在銅鏡麵前,麵容上沒有任何脂粉裝點,女為悅己者容,秦昊堯再也沒來看過她,她穿再好看的衣裳,也不過是讓自己看著開心罷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看著代兒的雙眼,沈櫻冷冷淡淡問了句。

代兒有些苦悶,沉著臉說道:“王爺送了一份禮物給郡主。”

沈櫻無聲冷笑,並不覺得意外,卻隻是尖酸地回了句:“上回買了那麼多首飾,這麼快就戴完了?人人都以為她跟個仙女似的,原來也是貪圖富貴的俗人。”

“不是珠寶首飾,而是一匹馬。”

如今王府的每一個人,都知曉秦王在一個多月前就在軍中挑選了一匹馬駒,等待馬駒長大了,特意送給崇寧郡主當做她一個人的坐騎。雖說以秦王的財力,這自然比不上不菲的金銀珠寶,但他們都更覺,秦王若不是真心喜歡郡主,哪裏會在一個小妾身上花費這麼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