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凰抬頭便看到王皇後目露慈愛地看著自己,鳳眸暗地斂緊點目光變得幽晦不明,是意味深長道:“皇後生病亦是明德帝所吩咐的話,我確實沒有什麼好怕的。瑞王哄我進宮,是皇後與皇上的意思吧。也不知道今晚宮裏會有出什麼戲呢?不太明白的是為何皇上與皇後需要讓一個外人過來看戲。”
“你這孩子說話忒毒。”王皇後抬手欲要去拍拍她的手,隻是抬了一半便又放回了被窩,“你沒有讓皇上失望,也沒有讓本宮失望……難怪瑞王說哪怕宮裏發生再大的事,你也不會輕易皺下眉頭。”
坤寧宮是安靜的,可月瀲宮與慈寧宮是不太平的,從入夜一直以半夜裏便沒有安靜下來過,侍衛來住,宮女,太監綁在一邊驚嚇地哭泣,無不是在告訴寵冠後宮二十餘年的莊貴妃今晚是她最後一晚住在月瀲宮了。
“這個孽帳,他果逼死哀家,逼死謝家啊!”德安太後一夜間仿佛老了十歲,再沒有得體的向雍容華貴,有的是冷凝凝的戾氣,是讓下麵的文嬤嬤與安公公兩人都不敢抬頭去看。
狠地拍了案幾,德安大怒道:“去把皇上請來,哀家要當麵問問他是不是想逼死哀家,是不是想逼死嫡母!哼,哀家就不信朝臣們允他胡來,便是他再怎麼樣除掉謝家,哀家可是他嫡母,兒子想要殺死母親就不怕大周朝百姓反天嗎!”
從龍衛裏出來暗衛在就跟聾子任由她大喊大叫也是一動不動,直到德安沒有半點招兒。
慶王的書房裏還點著兩盞燈,慶王三個幕僚都是麵色凝重坐在椅邊,其中一個下巴稍尖,留著須的幕僚沉聲道:“皇上這是要動謝家的,王爺此時定要明哲保身萬不能讓皇上抓到小辮子。”
“好在王爺這幾年都是韜光隱晦,不結黨營私盡心為皇上辦事,便是謝家有難也波及不到王爺”這是一個穿青衫的幕僚捋著須說道。
慶王則把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穿著洗得發白的灰衫老者問道:“劉老您怎麼看,謝家難不成真是走到盡頭了?”
“王爺忍了五年,區區幾晚又算什麼呢。皇上聖心難測,王爺在沒有十成把握前切記不可犯妄意揣測聖意之罪。”尊為劉老的老者是劉氏一族的人,也是劉氏一族放在慶王身邊,好好輔助著慶王。
有了他的話慶王俊顏舒展,點頭道:“劉老言之有理,皇上是不是在動真格今晚便知曉,本王無須去猜測隻等結果便行。”
“王爺英明……”三位幕僚同時起了身,畢恭畢敬地一道而說。
散了後慶王並沒有回到慶王妃院子裏,而是去了蕭側妃的偏院裏。上個月蕭側妃產下一女,如今是一子一女的她是愈發得慶王寵愛。
由其是……慶王還安了傍的心思後,更是經常去了。
姐妹二人同侍一夫向來是千古美談,他得哄好的蕭明珠才讓哄回來蕭錦凰,那個女子……可是有點本事的,放在後院裏說不定還能成為半個女諸葛,就算不成,養在後院裏也是件美事。
蕭明珠還不知道慶王安了這種心思,見他過來嬌容喜露,穿著單薄可見玲瓏曲線的單衣便迎了過來,一會子功夫便是溫存起來。
皇宮裏的不太平是不會傳到外麵來,麵對一樁一樁的鐵證莊貴妃是麵如死灰……眼淚婆娑到看不清楚眼前給她二十幾年寵愛的男了。
“原來皇上都知道……原來皇上隻是不能動臣妾不得不忍著。”她一邊笑一邊抹淚,換來的隻是明德帝冷酷無情的麵孔。
月瀲宮風光不複了,明德帝走出這個曾經是他留宿最多的宮殿,對身邊的太監冷道:“月瀲宮無朕旨意不得隨意開啟宮門。”
複又走了幾步道,口氣殘忍道:“取下宮扁當著罪人謝氏之麵燒掉。”
曾經,這裏是他最愛的女人居住的宮殿,為了忍他不得不將另一個女人抬進來,給了她二十幾年的寵愛,如今是到收回來的時候的,便是連親筆提出去的宮扁也要毀幹淨。
王皇後很快便知道了,隻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目光落在這種時候還能靜下心來看書的錦凰身上,眼裏是陣陣欣慰。
瑞王在偏殿裏候著並沒有跟進來,他一直是端坐著也沒有刻意去打聽她們到底說了些什麼話,讓明德帝點頭同意他隻娶一妃……這是一個需要相當長的過程,卻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