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兀龍對三人**蘇甜的過程交待也和白毛的如出一轍,但是他卻親口揭開了白毛“缺席”的原因。原來,兀龍身上一直裝著一盒避孕套,強奸蘇甜時為了不留罪證就給每個手下一人發了一個,可輪到白毛時兀龍忽然記起了下午與楚紅之間發生的不愉快,頓時惱羞成怒假裝說自己沒套了不能再繼續了,心裏想的卻是“你的女人老子沒沾著,我吃剩下的東西憑什麼給你留”?兀龍向來斤斤計較睚眥必報,不但這次作案如此,往後還很快找了個理由責罵白毛辦事不力把他一腳踢開了。
兀龍交待至此,也就正式解開了三個謎題:一是他和白毛是因為“狗咬狗”誤搶玉佛之後,楚紅親自索要未果反遭猥褻,最後死於非命,兀龍就是這樣和白毛接下了梁子;二是被楊易金開車撞死的人原來就是楚紅,楚紅祖籍東北,當然在附近村莊找不到親戚,也不會有人前來報案,而且楚紅是在那樣一種情形下被撞死的,不得不說與兀龍有直接關係;三是為什麼這麼多人到過現場,甚至有人**了蘇甜,而法醫卻並沒有在蘇甜**裏檢驗出他人的精子——因為他們在**犯罪時都戴了避孕套,而且事後還下了雨。
但是,兀龍對最後關鍵的毀容和殺人環節卻交待得麵目全非,與白毛的口供完全驢唇不對馬嘴。
白毛供認是兀龍三人**完蘇甜後,沒防備夏侯青突然攥著一個瓶子衝上來,兀龍反應很快一腳踢飛了瓶子,結果瓶子裏裝的竟是硫酸,硫酸潑濺到了蘇甜臉上,使她發出了痛極的慘叫。而兀龍的供述卻是,他們三人**完後,他忽然看見地上有個瓶子,問起被監視的夏侯青回答說是硫酸,本來想拿來給蘇甜毀容的,兀龍忽然心血來潮想給那男的毀容,以此教訓和嚇唬他閉口,而夏侯青在拚命掙紮時踢飛了瓶子,硫酸正巧濺到了蘇甜臉上。
白毛供認是兀龍為殺人滅口親手掐死了蘇甜。而兀龍則供述他根本就沒有殺人,**之後他們做賊心虛本就想盡快逃跑,沒想到又發生了意想不到的硫酸毀容事件,因此所有人都很緊張。他從一開始就沒想殺人,兀龍再三強調,如果他真要滅口,掏出槍來把兩個人都殺了才算幹淨安全,但他們逃跑時女的還在地上呻吟,男的也丟下了沒管。
兀龍交待完了,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或塌陷的土堆,立時矮了下去,眼睛裏已是毫無生機的死灰。
蕭明暉極度痛苦地思索著兀龍交待的每一個細節,有一陣他的大腦幾乎一片空白,完全拒絕再次進入那個慘絕人寰的黑夜。可空白畢竟隻是暫時的,空白過後就將是變本加厲的過程影像。
“兀龍,你說的都是實話嗎?”蕭明暉麵無表情地問道。
“是。”兀龍有氣無力地垂頭答道。
“真的是實話?”蕭明暉站起來,劈劈啪啪挨個拔著手指的關節。
孔超也連忙站起來,靠近蕭明暉。
兀龍吃力地抬起頭來說:“我對不起你……但我身上已經背上人命了,還是警察的命……你說我還有騙你的必要嗎?”
蕭明暉轉頭衝孔超說:“讓他簽字吧。”孔超點點頭摁了打印鍵,便攜式打印機往外一頁一頁吐著口供材料,孔超不看打印機,卻一直盯著冷若冰霜的蕭明暉。
等待提審壩子的時間裏,孔超問蕭明暉:“隊長,我覺得兀龍很可能在撒謊。”
蕭明暉冷笑:“我倒覺得,他說的都是實話。”說完,反問孔超:“說來聽聽?”
孔超說:“第一,兀龍心狠手辣,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殺人滅口理所當然!沒殺夏侯青,也許隻是夏侯青在他們動手前逃走了;第二,如果兀龍說的是事實,那麼兀龍根本就沒有強奸蘇甜,可……怎麼會檢驗出他的精子?第三,白毛現在不可能再袒護他,供述的過程非常流暢根本看不出破綻。隊長,你說呢?”
蕭明暉沉吟道:“兀龍確實心狠手辣,可這樣的人通常有兩種,一種是亡命徒,做事不管不顧不計後果,也缺乏反偵查經驗。另一種是貪生怕死之輩,做任何事都小心謹慎,久而久之變得老奸巨猾,非常怕犯牽連人命的案子。我想兀龍應該屬於後一種人,壓根不想讓自己背上人命案;而白毛的交待很可能因為仇恨誇大其詞,或歪曲過程;至於夏侯青的精子,這個問題確實可疑又可怕,事到如今,也許也隻有唯一的一種解釋了。”
孔超不可置信地說:“你的意思是,夏侯青在那些畜生逃跑之後……在蘇甜毀了容貌以後……”
“對,他是最後一個**犯!”蕭明暉臉色鐵青地說完,兩個人後背同時竄起一股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