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龍,看材料你交待的很全麵,態度也很好。比你手下那些瞻前顧後的馬仔可強多了。”蕭明暉開門見山:“但別忘了,再好的記性也有遺忘的時候,今天我們來提醒你一下,也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配合。”
兀龍不說話,眼睛望向別處。
蕭明暉再次掏出那塊掛件,直截了當地問:“看看!你認識這個東西嗎?”
兀龍慢慢轉過頭來,眼睛看似隨意睹了一眼,眼神卻有些發愣,看來他決沒想到蕭明暉會拿出這樣一件東西。
“不認識。”兀龍回答。
“真不認識?還是真健忘?”蕭明暉厲聲提醒。
哪料,兀龍不答卻問起了蕭明暉:“領導,我想知道被我開槍打中的警察現在什麼情況了?你能實話告訴我嗎?”
蕭明暉心中一動,說:“兀龍,這樣吧,你如實告訴我這塊掛件的事情,我就如實回答你的問題。話說回來,其實你知道不知道你有沒有開槍打死人都沒什麼用處,因為你身上的人命已經太多了,據我了解,這塊掛件的主人就是你親手殺害的!”
兀龍臉色大變:“她不是我殺的,那是意外!”
蕭明暉轉頭望望孔超,點上一支煙,孔超點點頭,撐開電腦開始敲字。
“給我也來一支……”兀龍語氣明顯軟下來。
蕭明暉將煙狠狠抽了兩口,遞進去,說:“說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楚紅是怎麼死的?其實我們早就掌握了,現在隻是看你的態度,補充一下筆錄,僅此而已。”
兀龍顫抖地小心翼翼地抽著煙,開始邊回憶邊交待。事後的一切證明,關於楚紅死亡的交待,他沒有撒謊。
原來,正如白毛所說,兀龍覬覦垂涎楚紅
的美貌多時,隻是沒有合適的下手機會。偏偏壩子的人有一次搶錯了人,把白毛對象楚紅的祖傳羊脂玉佛搶來了。依兀龍的貪性,進了他腰包的財物他決不會還,當他知道那是楚紅的東西後更不想還,所以一次次拒絕白毛的請求,不但如此還動腦子打起了靠近楚紅的主意。
機會終於在6月26日(這次交待日期不詳,事後證明就是這一天)那天下午來臨,楚紅鼓足勇氣給兀龍打電話,親口索要自己的玉佛,兀龍心想機會來了,便隨口答應要還給她,讓她一個人來找他。楚紅到了兀龍住處,兀龍又說他把東西埋在一個地方了,楚紅如果真想拿就打車和他去取。就這樣,兀龍一個手下沒帶,和楚紅打車到了城東郊的一片蘋果園,這片蘋果園有十幾畝地枝葉非常茂密,兀龍以前就曾在這強奸過婦女(過程略)。
下了車,楚紅不知是計,跟著兀龍往蘋果園裏走,走到深處,兀龍突然回過頭來抱住楚紅就親,楚紅不從兀龍掏出槍來想威脅她,不料楚紅隨手一撥把兀龍的槍打掉了,兀龍彎腰撿槍時楚紅轉回頭往蘋果園外飛奔,兀龍反應過來在後麵急追,眼看楚紅就要跑出玉米地,兀龍追趕不及跳起來朝著楚紅猛踹一腳,想把楚紅踹倒後再拖進果園深處,沒想到楚紅身子極輕,被猛地一踹飛出了蘋果園。隨後,兀龍聽到一聲悶響和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就看到楚紅的身子幾乎又原路飛了回來!隻不過這時的楚紅已經披頭散發鮮血四濺麵目全非,兀龍這才明白他剛才那一腳把楚紅踹在了一輛急速行駛的車頭上。那輛車隻是略作停頓接著就開走了,兀龍見楚紅已死,怕有人懷疑自己,隻好想辦法去附近農戶家偷了件鋤頭將楚紅草草埋了。
埋楚紅前,兀龍還交待,他曾翻過楚紅的全身。除掏走了楚紅的手機和錢包,他還看見過她脖子上掛的那件仿白玉掛件。當時他很好奇楚紅怎麼願意戴那種一錢不值的東西,也就沒往下薅。
誰知道這東西,日後會出現在審訊他的警察手裏。
聽完兀龍關於那塊掛件的交待,蕭明暉沒有食言,他將劉永平已經中彈犧牲的消息告訴了兀龍。兀龍一開始不相信,等蕭明暉從皮包裏拿出一堆幾天前的報紙來,在兀龍麵前徐徐展開,兀龍才終於相信自己真的開槍打死了一名警察。
報紙上,是縣局宣傳科老紀他們對劉永平英雄事跡長篇累牘的報道,不僅黑色標題醒目,而且附帶的很多張黑白圖片都是劉永平身披國旗躺在殯儀館裏的情景。
兀龍神色頓時萎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