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們走得很快。一是因為沒結賬擔心酒店報警,二是四個人普遍火氣不減,心情急躁。白毛記得他們完全是漫無目的地走進新建不久的長途汽車站裏去的。
那時候天色已黑,整個長途汽車站靜悄悄的,再也沒有一輛進出的車輛。夜風有點涼,四個人走進空曠的候車大廳,一人點上一支煙,話題正討論最近天氣很好該去哪兒玩玩,忽然他們聽到了一對男女的吵架聲,他們轉過頭去,發現聲音很近,就來自大廳東南角落的那個出口外。放在平時可能他們不會去管這種閑事,但那天他們的脾氣都很火爆,加上看不見的那個女人一直在喊在叫“救命”,兀龍幹脆揚手一揮,四個人一起朝那個門口奔過去。
他們一跑過去就以為,是對小夫妻在吵架。那女的很漂亮,頭發盤得很高,臉上化了彩妝,嘴上塗著唇膏,夜風裏上身隻穿了一件袒胸露肩的白婚紗,下身是一雙肉色連褲襪;那男的穿戴得很板正,一身筆挺的黑西裝黑皮鞋,個子不矮有些瘦。
兩個人一看就像對準備結婚的小夫妻,可是他們爭吵時說的話卻出賣了他們。兀龍聽著聽著笑了,壩子也笑了,虎子也笑了,就連白毛也笑了。他們笑是因為他們聽出來,那個男的與女的根本就不是一對。女的明天就要和別人結婚了,而男的卻想提前上了她。
那對男女很快就發現了他們四個人,女的更加大力呼救,男的則慌手慌腳不知所措。不過很快,他們倆就安靜了,女的不喊了,男的不動了。
因為他們麵對的不止是四個壯漢,還有三把雪亮的匕首、一頂黑洞洞的槍口。他們顯然不是警察。後來的一切也證明了,他們都是一群沒有人性的畜生。
接下來的事情,白毛交代得簡略潦草,即使蕭明暉強忍憤怒連問幾次,白毛似乎再也沒有力氣說下去,或者是根本不願意再多說一句。
據白毛交待,接下來,兀龍和他們三人沒有像突然出現的救世主一樣救助那女的,反而瞬間變成了殘暴的色狼,撲向無意間撞到嘴邊的美食。首先,兀龍讓他們三個看著那個男的,逼著那個男的站在一邊,眼睜睜看著兀龍強奸了那個女的!其次,兀龍站起來讓虎子接著強奸那女的。然後,虎子下來,又讓壩子上去強奸。
壩子強奸完,三個人正洋洋得意,沒想到一邊被監視的那男的忽然從地上抓起一個瓶子衝過來,嘴裏喊著“我跟你們拚了”之類的話,兀龍反應很快突然飛起一腳,踢中了那男的手中的瓶子。瓶子飛起來落在地上,正巧流出來的液體濺到了那女的臉上,結果那女的發出一陣刺耳的慘叫,臉上哧哧地響著還冒出一股白煙,空氣裏到處都是燒焦了肉的糊味,白毛一夥人這才知道那瓶子裏裝的是硫酸!這時候,那男的借機逃跑了,兀龍一不做二不休上前掐死了那個女的。最後,他們收拾了一下現場,迅速逃走了。
說到這裏,蕭明暉咬牙切齒地問白毛:“你呢?這時候,想別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
白毛既無賴又委屈:“如果我做了,我一定承認,可我確實沒做……當天,我找不到楚紅,心裏難受,沒心情……可是,也想發泄……但是,兀龍沒讓我上。”
“沒、讓、你、上?”
“嗯,兀龍輪著給每個人發一個避孕套。他是第一個上的那女的,時間不長,也就一兩分鍾左右;之後是虎子,虎子時間很長,但是還沒完,就讓兀龍一腳給踢下來了;然後是壩子,他可能也因為緊張,幾下就完事了;輪到我時,兀龍忽然對我說沒避孕套了,我說沒事,我不用也行,誰知道他上來就揍了我一巴掌,說你想給警察留線索?我當時又氣又急,憑什麼我排在虎子和壩子後?我女人沒了,應該是我先上才對,算我倒黴……”說到這裏,白毛發現蕭明暉臉色不對,又慌忙補充說,“不過現在來看,決不是倒黴,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那個女的是個警察的老婆……”
蕭明暉竭力抑製住情緒問:“你敢撒一句謊,我就親手剝了你的皮!我再問你,你親眼看見兀龍掐死了……那女的?”
白毛回答:“我……親眼看到的,現在想……他那天是先殺了我的紅紅啊!他喜歡紅紅很久了,紅紅一定是不答應,所以他就強奸了紅紅,然後殺死了她!他……他一定是殺紅眼了……不在乎再殺一個……兩位領導,我懇求你們一件事情,請你們調查兀龍後無論如何一定告訴我,紅紅是不是他殺的?她是怎麼死的……我求求你們了!否則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