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與蕭明暉預料的正好相反,他們首先提審嶽亮,可整整半個小時過去,嶽亮開口閉**待的還是那些老東西。即使蕭明暉提醒他,兀龍已經落網了,可嶽亮除了眼睛裏倏地閃過一絲驚訝外,並沒有交待出任何新內容。甚至連蕭明暉暗暗期待的他要往兀龍頭上潑髒水的情景也沒出現。
“嶽亮,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我最後一次問你。”蕭明暉將煙頭在煙灰缸裏撚滅說,“兀龍罪大惡極,終究難逃一死!可你跟他不一樣,到底是巴結討好一個死人,還是爭取立功贖罪早點出來,你自己想清楚。”
嶽亮似乎很平靜:“蕭隊長,你說的道理我都懂。正因為我懂,所以在前幾次審訊時,我該說的都說了。”
“該說的,都說了?”孔超諷刺地問,“那什麼是不該說的?”
嶽亮歎了口氣:“不該說的就是廢話了。兩位領導,請你們相信我,我不傻,沒必要替兀龍頂罪,或故意有功不立。說實話,我入夥很晚,按資曆排一開始都在白毛下麵。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啥原因,我一來龍哥就把白毛廢了,提拔我做他的親信,位置相當於二級主管,白毛反倒去了基層一線!我知道白毛平日裏有一萬個不服氣,但是沒辦法,不是我搶了他的位子,一定是他自己哪地方沒做好被龍哥發現了。可他就是再不服氣也得憋著,還得老老實實聽話,否則他癮那麼大,龍哥一給他斷貨,他還不如一條死狗……”
蕭明暉聽了站起來,沒再說話。孔超以為訊問結束,也關上電腦站起身來。哪料蕭明暉盯著嶽亮看了一會兒,吱的一聲拉開手中的皮包,從裏麵小心翼翼地捏出那塊白玉掛件,舉到半空中問:“嶽亮,認識這玩意嗎?”
孔超頓時恍然,原來蕭明暉要來這塊掛件,是想在兀龍犯罪集團成員中,挨個“有棗無棗打一杆”!
“蕭隊長,有話請直說,我的專業就是專門跟這些玩意打交道的。”
“那依你的專業眼光看,這是個啥?你認識它嗎?”
“這啥都不是,但我認識它。我說實話,請蕭隊長別生氣。這東西我隻看一眼就知道,是廢品一塊。既不是玉,也不是石頭,更不是玻璃,是那種遍地都是的工業垃圾。”
“就這眼光還算專業?”孔超對此不屑一顧,“一般人不看,上手一摸也知道。”
嶽亮讚同地點點頭。
蕭明暉接著問:“你剛才說,你認識它?以前你見誰戴過它?”
嶽亮說:“這倒沒有,我說認識是說我的眼光識貨,知道這東西不值錢。至於誰戴過它,這神仙也看不出來!”
“你那麼專業的眼光看不出來?嶽亮,給你機會你要把握住,別不識好歹。”蕭明暉緊追不放。
“蕭隊長,我進來前,跟我混的大部分手下,吃的就是搶奪飯,他們從婦女老人身上搶了那些東西先得交給我,我篩選一遍再把值錢的好東西交給龍哥,這都是嚴格的程序。像你說的這件東西,我們一般根本就不搶!至於誰戴,我琢磨著男人肯定是不會,因為‘男戴觀音女戴佛’,這是個佛;而女人也不會,因為但凡識貨的女人就不會戴這種東西丟份兒。所以要我說,這很可能是哄哪個小女孩兒戴的小玩意。我身邊沒有這種小孩兒,所以也就不可能見過誰戴過它。”
蕭明暉冷哼一聲說:“推理得還很有道理,可讓你說這些了嗎?你現在隻需要回答一個問題,那就是你有沒有見過它?”
“沒有,真沒有。”嶽亮再次申明。
孔超轉頭望望蕭明暉,發現他眼睛裏流露出深深的失望。
押走嶽亮,兩人馬不停蹄地提審白毛。
白毛哈欠連天,估計這幾天癮犯了正無比難受。見了蕭明暉和孔超,第一件事就是要煙抽。
蕭明暉抽出一支煙來,自己點上,眼睛直盯鐵欞裏的白毛問:“據說吸粉兒的人,抽普通煙解決不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