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信了?過了沒多久,他又把你廢了!你不覺得可疑?”蕭明暉感覺終於抓到了兀龍的把柄。
“可疑,非常可疑!以我對楚紅的了解,她不可能突然不明不白地跑了躲起來,眼看就一年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真想知道楚紅現在在哪兒?”蕭明暉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不禁用不急不緩的語調,把刑警隊發現勘察無名屍骨的過程向白毛做了一下簡單描述。
突然,白毛渾身劇烈顫栗不止,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似的大聲吼叫道:“兀龍……這一定是兀龍幹的!這個畜生……我早就懷疑他了……隻是我沒有證據……一定,一定就是他害死了紅紅!我的紅紅……紅紅啊,你死得太冤了!兩位領導,我交待,我什麼都願意交待,兀龍的確是頭不折不扣的畜生!我早該看透就是他做的!我交待,他還奸殺過你們一個警察的老婆……”
最後一句,不啻一聲驚雷在蕭明暉和孔超耳邊轟然炸響!蕭明暉迫不及待地點燃一支煙,隔著鐵欞遞過去。
白毛吃力地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斷斷續續最新交待出的作案過程,充滿了卑鄙、無恥、下流、淫穢、凶殘和血腥。
原來,他正是半年前“6·26”案的親曆者之一!而白毛和兀龍等四人的出現,竟然完全符合了蕭明暉近來被稱作異想天開的推理。
據白毛交待,半年前的6月26日晚,兀龍就在縣城,那天他還記得兀龍心情不好,晚上喊了幾個人吃飯,除了他白毛,還有兩個跟他形影不離的馬仔分別叫壩子(抓捕兀龍時一同落網)和虎子(目前在逃),其中那倆“大水衝了龍王廟”搶奪了楚紅玉佛的人就是壩子的手下。兀龍心情不好話就少,而白毛因為找不到楚紅,加之又見了壩子,心情也不好。白毛心情不好話就多,他先是問兀龍見過楚紅沒有,兀龍隨口向他說了那番楚紅下午要回玉佛和一個男人私奔了的話,而壩子又乘機挑唆說,老婆漂亮了不一定是好事,而且女人向來都是紅顏禍水,早知道楚紅這樣,還不如以前讓大家都上了她。白毛本就在心裏給壩子記著一筆賬,聽了這話當即火冒三丈,不便對兀龍發作,突然拿起一個啤酒瓶子砸向壩子。壩子腦門被砸得鮮血直流,隨即站起來進行瘋狂反擊。兀龍一直坐著沒動,隻剩下虎子擠進兩人中間勸架,但兩人正在氣頭上,乒乒乓乓一頓亂砸,把小飯店裏的客人都嚇跑了,吧台裏有個夥計想打電話報警,不料兀龍手腕一抖,一個酒瓶子直飛過來砸在他的頭上。夥計慘叫一聲就勢倒在地上,再也不敢露頭。
白毛和壩子仍打得難分難解,虎子夾在中間已經挨了無數拳腳,那陣勢不分出個你死我活來決不肯罷休。這時,兀龍慢慢走過來,忽然手臂一抬,隻用一個動作就製止住了這場凶猛的毆鬥。
兀龍抬起的手裏有把烏黑黝亮的仿五四手槍,手槍槍管不偏不倚正頂在壩子的額頭中
央。
“你們不想活了,找個僻靜的地方死去!想讓老子也陪著送葬?!”兀龍盯著壩子,話卻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壩子和白毛兩人怒目而視,各自收起了隨身攜帶的匕首。兀龍接著發話:“願意死,找個地方再打,打不死我用子彈成全他。願意跟我出去遛遛,握個手馬上走!”
兀龍的話還是有分量的,不止話有分量,他手上的槍管也很有分量。所以,壩子先撤了架子伸出手來。剛才兀龍用槍指的是壩子而不是白毛,白毛知道這裏麵的情理,所以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和壩子握了手。然後一起跟著兀龍走出了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