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美麗的初夏 突如其來的教授求婚(2 / 3)

“喔,若是考慮好了,就給我來個電話吧。”記者打了個哈欠,準備掛電話。

我“嗯”了一聲,互道“再見”後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我就同意參加藝術家團隊。的確,在開始新的生活方式之前,參加這樣的團隊恐怕對我極為有利。我迫切地需要以某種方式讓自己能得到一番“洗滌”。

過了三天,我就跟隨他們一起出發。在團隊裏,我負責幫他們做做飯,偶爾幫助整理資料。閑暇時,我也跟隨他們到處寫生,我也拿起畫筆,信手塗鴉,倒是別有一番趣味。

十天左右的敦煌之旅很快就結束了。

我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美麗的初夏,我白天黑夜的,毫無規律地行走、停歇、淋雨、曬大太陽……我失去了白皙的皮膚,卻得到了極大的快樂,這快樂,是我二十六年生命裏從未體會過的。

旅途結束回到家中,我還沉浸在興奮中。

回到房間,我整理我的背包,母親推門進來,告訴我鍾教授來家裏找了我兩次。

“您沒告訴他我去了敦煌嗎?”我好奇的問。

“喔,他來我家,幫我們兩個老人把家中壞掉的電器修好了,後來一次是特意過來跟我說有個雜誌社需要編輯,他推薦了你。”母親告訴我說。

“嗯,好事嘛,有人推薦去做事,好事一樁!”我快活地回應說。

“你這次回來好像很高興嘛!看來去敦煌是去對了!”母親也受到了感染,她露出了最近難得一見的微笑。

我撒嬌般地走過去摟住母親的脖子,笑吟吟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孩子,我以為你在內心責怪我哩!”母親突然聲音哽咽起來。

“媽媽……”我會轉身,緊緊地擁抱住了她。母親的身體在我的懷中顯得格外瘦小幹癟了。曾幾何時,記憶中能幹結實的“舅媽”變成了一個瘦弱的老人了呢?

歲月的風,不經意地吹過每個人生命的河流,帶走了諸多可堪珍貴的東西,譬如說容顏、心境之類的,一去便不再能追回。我的母親,已經是飽經滄桑的老人了。

“媽媽,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那是無法改變的。我從來沒有責怪過您。現在,我把‘媽媽’找回來了,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呢?”我慨然地說。

幾聲鳥鳴飄過窗欞,房間裏留下空靈的回聲。是啊,即使是小屋,陽光照樣會將它照耀得暖洋洋的。每個人都有獨具一格的人生,人生,沒有一個數據表可供參考,沒有誰能說清楚怎樣的一輩子是最完美的,所謂完美的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悖論。無論是美滿也好,是殘酷也好,人,真實的人生曆程,都是獨一無二的最值得珍視的寶藏。

幾天後,我接受了鍾教授的幫助。進入到雜誌社,擔任文字編輯。

由於在讀大學期間一直擔任校刊主編,因此文字編輯這個工作,對我來說一點也不生疏。工作了一個月後,我越發地得心應手起來。

鍾茂彥和我的交往漸漸密切了起來。在下班之前,常常會接到他的電話,一般是約請我一起吃飯,然後去茶館喝茶聊天。後來彼此更加熟悉,他便邀請我去他家品茶。

“其實我最大的嗜好便是喝茶。無論是早晨、中午還是黃昏,隻要條件許可,我都想泡一杯茶。我家裏,經常會有一些朋友送我好茶……”他對我說。

“唔,這麼說來,我懂你的意思了。一、你相當喜歡喝茶,可以說是個‘茶罐子’;二、‘茶罐子’的茶基本上是別人送的……”我接過他的話頭說道,調皮地一笑。

“哼,看你說的!小丫頭片子!還想不想喝我的好茶的?”教授故意虎起了臉。

“想啊,當然想啊,幹嘛不去喝呢?不過,我不過是總結一下你的話嘛!幹嘛叫我小丫頭片子?我是小丫頭嗎?片子,還片子哩!”我故意裝作不滿。

“走,喝茶去!不多說了!”教授微微一笑,發動了汽車。

喝茶一般伴著天南地北地聊天和互相調侃的笑聲。與他交往時間越長,越發喜歡和他在一起輕鬆自在的時光。

鍾景澄一般是在自己房間裏看書做作業,偶爾出來和我們一起喝杯茶,露出他標誌性的——靦腆的笑容。

這樣安靜而恬適的歲月過了好幾個月,從夏末到秋季,再到寒冷的冬天。

又是一年春節近。

已是冬季,大自然露出一派蕭瑟枯敗的景象,然而,人們漸次穿起了紅裝準備迎接新年,街頭巷尾,也漸漸掛起紅燈籠,街坊的門楣上,也漸次倒貼上了“福”字。這樣的時節,往往令我欣喜若狂,然而,在轉念間,又叫我感傷莫名。

幾位街坊鄰居常來串門,大多帶著禮物來“辭年”,我也回訪了好幾次。

有一天,鄰居黃嬸拉住我的手,用憐惜我的眼神打量我好大一會兒。

“怎了,黃嬸?”

“碧萱,今年多大了?”

“已經二十六了,元旦一過我就過生了。”

“嗯,也不小了啊,考慮過個人的終身大事沒有?去年還看到你有個男朋友,今年怎麼不見他了?”

我低下頭,用腳踢了踢地麵的一個小瓦片,然後低聲咕噥一句:“我也不知道。”

“怎麼?分了?”

“唔,大概是。”

“分了就分了,沒分就沒分,什麼叫大概是?”

“嗯,就是分了!”我一咬牙說。

“為什麼?”

“說實話,我也不能完全確定,大概是跟了個女的跑了。”

“哦……”黃嬸睜大了眼睛,我的回答肯定不能令她滿意。

然而她又說:“碧萱,既然已經分了,你還是要考慮自己的未來,你說是不是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女孩子,要抓住自己的青春,把握機會,嫁個好人家,你說是不是呢?”

“呃,嬸嬸說得對。不過……”

“不過什麼?不要猶豫了,我這兒就有現成的一個,小時候你就認識的——汪輝,比你大個四、五歲的吧,他現在有出息了,在一家很大的醫院裏做主治醫生。他家的條件也是相當不錯的……”

“對不起,嬸嬸,家裏還有點事,都等著我買醬油回去哩,我先走了。”我打斷她的話,不想再聽下去。

“好,好,下次我再跟你說,哎,如果這個不滿意的話,我再跟你物色一個?”黃嬸跟在身後說,不依不饒。

我無奈地道了聲謝,快步離開她的家。

屋外在下雪,黃嬸的話如同落入我脖頸的雪花,刺得我的肌膚涼颼颼的。

我對著天空搖搖頭,想起黃嬸錯愕的眼神,我又搖了搖頭。無法解釋的事情實在太多,因此不如閉上嘴含糊過去。

天很冷,可是鍾茂彥一定要請我去他家吃晚飯,說是兒子的生日,多個人一起慶祝會熱鬧些。

“嗯,才從別人家‘辭年’出來。今天周末,我有時間。即使你的兒子不過生日,我也高興去你家。我又沒有什麼其它的事需要我操心的。”我爽快地在電話裏應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