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社會和國家整體來說,入房市而避股市是不利於國民經濟的可持續發展的。房市泡沫已經過度,隻有一線城市還存在剛性需求,很多三線、四線城市已經開始出現大量空置房。一線城市剛性需求的形成也是非常複雜的。一是經濟規律所致。很多國家的人口都在往大城市集中(例如日本的東京),因為資源自然地會集中在大城市。中國更是如此,因為城市的行政級別,往往把大量的優質資源放在一線城市,三四線城市優質資源遠遠不足,不能吸引人口,更不用說人才了。

但泡沫總會有破裂的一天,破裂的那一天,不僅是對經濟的最大傷害,也是社會不穩定的開始。股市反映人們對經濟的預期。中國到今天為止人均GDP也不到一萬美元,無論是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還是提升為高收入,經濟體都需要發展實體經濟。而股市上不去,表明人們對實體經濟預期不好。

為何入房市而避股市

入房市而避股市,說穿了就是錢的流向問題,即錢流向了房市,而沒有去實體經濟。社會累積了大量的財富,財富要通過再投資而保值和升值。那麼,為什麼錢流向房市,而非股市?一個原因就是上麵所說的社會領域的“市場化”,人人需要的社會領域一旦市場化,肯定在一段時間內非常贏利。

問題在於,為什麼不入股市?這裏的原因也不難找,至少可以從如下幾個方麵來看。

第一,投資空間不足。中國實體經濟發展水平仍然低下,發展空間仍然巨大,市場潛能也大。但為什麼投資空間不足?一是企業家精神不足,創新能力低下。二是國有企業占據了太多的空間,一些領域是效率低下,更多的領域就是毫無作為,白白占據空間,浪費了空間。在理論上,人們明白了國有企業會占據自然壟斷領域和國民經濟的關鍵部位,而需要把競爭性領域開放給民營經濟。在胡錦濤和溫家寶主政時期甚至提出了,即使是被視為敏感領域的軍工部門也可以開放給民營企業。但現實情況不是這樣,一些國企基本上已經形成了自己不作為但到處“與民爭利”的局麵。

第二,財富增長機製不足。房市被視為財富增長的領域,但包括基金製度在內的金融製度仍然處於探索階段,並且往往在兩個極端徘徊,要麼放任自由,要麼一刀切地控製。基金等機製的不發達自然影響股市。在發達國家,基金是股市的一個主力軍。

第三,財富保護機製不足,主要表現在法治不足。首先是財富保護機製,無論是私人財富還是國有財富都應當得到同樣的保護。中國已經製定了《物權法》,現在人們期待民法典的出台。這裏,發展的關鍵是法治。但在現實生活中,法治進步不大,而意識形態也出現了回歸的苗頭。在法治程度比較低的情況下,一旦“左”的意識形態回歸,必然影響財富擁有者的信心。這裏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必須把法治應用到企業家或者商人的人身安全方麵。企業一旦出現危機,政治和行政解決仍然占據著主體,而非法治,企業家的人身安全都沒有保障。

要理順兩市,就要掌控錢的流向,即把資金從房市導向股市。因此,既需要大力控製房市,避免房市泡沫破裂,又需要通過解決上述問題,大力開拓股市。如果能夠這樣做,就可以預期同時實現經濟、政治和社會的多重目標,即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政治的長治久安和社會的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