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經濟邏輯。經濟邏輯最明顯地體現在1994年分稅製上。根據分稅製的計劃,中央政府根據各省1993年上交的稅收為基數進行稅收返還。結果,1993年各省上交的稅收大增。道理很簡單,各省是為了多分一塊國民經濟的大餅。這次一些地方自曝GDP造假現象是一個剛好相反的案例,但邏輯是一模一樣的。
地方政府背負巨額債務,但不管債務如何沉重,地方政府是不可倒閉的,所以最終總會有“人”來救,即最終的責任還是由中央政府來擔負。主動暴露GDP造假就是要解決一個“誰來負責”的問題,減少地方政府自己的負擔。再者,對新到任的領導來說,他們不用負很大的責任,因為這是前任曆史積累起來的老問題。在十九大這個政治背景下,卸下曆史包袱,輕裝上陣,是新任地方領導的一個理性選擇。
地方行為既然是中央地方關係的邏輯產物,要改變地方政府的行為,就須反思中央地方關係,並對此進行必要的變革。就其本質來說,當代中央地方關係所產生的種種問題,是政治邏輯和經濟邏輯脫節的結果。
央地關係運作產生的問題
中國在理論上是一黨執政,多黨合作,但就其運作來說,是事實上的聯邦體製。更具體地說,一黨執政,多黨合作隻是體現在政治層麵,在經濟層麵則是事實上的聯邦體製。地方政府政治權力的基礎源自中央,但在經濟上則依賴地方。在政治上,地方政府僅僅是中央政府的執行機構,但在經濟上,地方政府則具有很大的自治性。因為中國地方差異巨大,在社會經濟方麵,地方政府必須具有這種自治性,才能對地方進行有效的治理。
1994年分稅製之前,中央和地方之間實行的是經濟上的激進分權,結果出現了很多問題,主要是地方政府“藏富於地方”,“藏富於民”,中央財政惡化,不僅影響中央政府在全國層麵的統籌能力,也影響中央控製地方政府的政治能力。1994年分稅製改革徹底改變了這種情況,從前是經濟上中央依賴地方,改革之後則是地方依賴中央,即使是經濟最發達的省份也是如此。通過分稅製改革,中央政府實現了政治上和經濟上的集權。
不過,政治和經濟權力集中後,也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主要是中央政府把經濟權力集中起來後,並沒有把責任也集中起來。地方政府失去了經濟權力,但仍然要負責地方事務。地方政府的錢從哪裏來呢?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土地和房地產是地方政府收入的主要來源。
必須指出的是,土地和房地產問題後來發展到如此嚴峻的程度,也是1994年分稅製的結果,因為分稅製事實上把土地支配權給了地方政府。地方政府也各顯神通,發展出包括地方融資平台在內的各種推動地方發展、增加收入的方法。地方政府的做法也是理性的,一方麵是地方建設和社會的需要,另一方麵是政績的需要。
最後,經濟邏輯。經濟邏輯最明顯地體現在1994年分稅製上。根據分稅製的計劃,中央政府根據各省1993年上交的稅收為基數進行稅收返還。結果,1993年各省上交的稅收大增。道理很簡單,各省是為了多分一塊國民經濟的大餅。這次一些地方自曝GDP造假現象是一個剛好相反的案例,但邏輯是一模一樣的。
地方政府背負巨額債務,但不管債務如何沉重,地方政府是不可倒閉的,所以最終總會有“人”來救,即最終的責任還是由中央政府來擔負。主動暴露GDP造假就是要解決一個“誰來負責”的問題,減少地方政府自己的負擔。再者,對新到任的領導來說,他們不用負很大的責任,因為這是前任曆史積累起來的老問題。在十九大這個政治背景下,卸下曆史包袱,輕裝上陣,是新任地方領導的一個理性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