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榮貴終於轉了過來,他負著手,慢慢走到任清野麵前,:“他怎麼就被警察抓了?”
任清野:“是我辦事不力。”
池榮貴:“一句辦事不力就完了?”
任清野抬頭與池榮貴對視,“貴爺,給我機會,我會將功贖過。”
池榮貴不話,隻是冷笑了一聲。
他這冷笑,讓這房間的溫度驟降到零下。
鍾崢突然:“任清野,你跪下,給貴爺磕個頭認個錯!”
任清野看向他,一股子倨傲。
“嘿!你這子!”鍾崢,“你捅了這麼大個簍子,下跪怎麼了?貴爺不要你狗命就是菩薩心腸了!”
池榮貴斜眼看了鍾崢一眼,抬手抖了抖煙灰,然後輕飄飄地了一句:“跪下。”
任清野額角青筋浮了起來。
他握著拳,肩膀微顫。
“聽到沒有?!貴爺叫你跪下!”鍾崢走上來,拎著任清野的領子,“是不是還要我教你怎麼跪啊?”
“走開——”任清野甩開他的手,膝蓋緩緩屈下。
——“等等。”
池中月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房間裏的一切。
她推開門,站到眾人麵前。
“不關他的事,周華宇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她走過任清野身邊,沒看他一眼,“要跪也是我跪。”
撲通一聲——她跪在了池榮貴麵前。
任清野想往前,卻被人拽了一把。
“爸,是我的錯,跟別人沒關係。”池中月。
池榮貴的臉色由白轉青,指尖都在抖,“你怎麼搞的?!”
池中月:“警察追來了,我估摸著跑不掉,就隻能扔下周華宇。”
池榮貴雙眼頓時發紅,“啪”地一巴掌就打到了池中月臉上,“你這個時候倒是會跑!”
那一聲巴掌聲,清脆,震耳,跟打到任清野胸口上似的。
池中月頭發被打亂了,幾根長發散在額頭邊上,她偏著頭,臉上一明顯的巴掌印,“爸,對不起。”
池榮貴滿腔怒火又無處發泄,他在原地急促地踱了幾步,胸腔裏的怒氣都快炸了他的肺。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池中月,他真會一槍崩了他!
“跪著吧你!”池榮貴一巴掌摔了手邊的一座雕像,重重砸在地上,碎得稀巴爛。
他疾步走了出去,鍾崢和劉啟浩也趨步跟上。
任清野沒走,他蹲下,把地上的碎雕塑撿起來,扔到一旁。扔完了,他沒有站起來,而是看著身旁跪著的池中月,久久沒話。
池中月跪得很直,一點服軟的樣子的沒有。
“你為什麼不你中槍了?”任清野問。
她要是她中槍了,池榮貴肯定心疼,不會這樣發怒。
“我要是了,他就會怪你沒有保護好我,指不定就讓你一起跪了——”池中月笑著看他,“我會心疼的。”
她額頭紅的,臉頰也有印子,頭發濕乎乎地貼著臉,又亂又狼狽,還笑得那麼肆意,好像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副什麼鬼樣子。
任清野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他莫名笑了,隻是並不是開心的笑。
“你心疼什麼?”
“我當然心疼啊,我不心疼你誰心疼你啊?”
看你下跪,比剜我心還難受。
任清野看見她纖長的睫毛上掛著水,任清野想,那要是淚水,掛在她臉上,應該很令人心疼吧。
任清野抬頭,拂開她額角的頭發,攬到耳後。
池中月愣了一下。
“怎麼,心疼我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