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野:“我最後一次,我們明顯不是一路人。”
池中月走近兩步,抬頭,呼吸拂在任清野下巴上,“我也最後一次,我想怎樣,你管不著,是不是一路人,不是你了算。”
任清野轉身開門,“隨你。”
他當打開門,手機響了。
任清野看到來電顯示,眉頭莫名跳了一下。
他接了電話,沒話,隻是嗯了幾聲,神色慢慢凝重起來。
短短的一通電話,打破了這樓梯間裏的平和氣氛。
任清野突然拉起池中月的手臂,往樓下走。
“趕緊回去!”
池中月跟不上他的步子,一路跑,“幹嘛啊你?”
任清野頭也不回,“你爸回來了!”
“操……”池中月低聲,“怎麼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
任清野聽到了她的嘀咕,問她:“你爸不是去哥倫比亞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池中月:“你問我我問誰去?”
任清野車開得快,到了池家時,還沒進去,就感覺一股沉悶的氣氛。
像山雨欲來。
進了大門,池榮貴書房的燈亮著。
池中月往右邊的客廳去,任清野直接上了樓。
客廳裏,阮玲香裹著一床細絨毛毯,捧著熱茶,在看電視。
還是《射雕英雄傳》。
她麵容平和,雖然臉色蒼白,但看起來就像一朵被清晨的雨淋過的嬌花,看不出來前幾才自殺過的樣子。
池中月坐到她身邊,沒話。
阮玲香沒看她一眼,聳了聳鼻子,:“怎麼一股血腥味?”
池中月:“我差點兒死在路上了。”
阮玲香握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杯子裏的茶葉晃了起來,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哦。”
池中月料到阮玲香是這態度,她笑了笑,:“我昏迷的時候,夢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去吃火鍋。”
阮玲香眨了眨眼,沒接話。
池中月就當作自言自語,“就巷子裏那家火鍋,很好吃,那味道我記到了現在,一直忘不了,今下午又去吃了。”
阮玲香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味道變了嗎?”
池中月:“還是記憶中的味道,沒變,隻是這次我是一個人去吃的。”
阮玲香冷笑,“你也隻能一個人去吃。”
池中月低頭,嗯了一聲,許久,才:“嗯,我以前不明白,爸爸走前,為什麼特想吃那家火鍋,這次我體會到了,臨死的時候大腦裏什麼都沒有,隻有味覺的記憶。”
阮玲香的背突然僵硬,挺著身體,終於轉過身去看池中月。
“傷哪裏了?”
池中月站起來,動作利索。
“騙你呢,這話你也信?”
阮玲香臉色一冷,順手操起手裏的茶杯就向池中月砸了過去。
不偏不倚,砸到了額頭。
茶水是溫熱的,順著池中月的臉流下來,茶葉糊在眼睛上,跟個落湯雞似的。
她閉著眼,眉頭微抖,額角紅了一片兒。
阮玲香腿軟了,她坐了下來,手伸在半空中,看著池中月。
池中月抹了一把臉,甩甩手,什麼都沒,往樓上書房走去。
書房裏隻有池榮貴,任清野,和鍾崢,以及池榮貴的兄弟劉啟浩。
房間裏安靜地出奇,任清野站在他們對麵,挺直了腰,等著池榮貴發話。
但池榮貴一直對著窗子抽煙,一口又一口,一句話都沒。
老舊的鍾表每走一步,就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