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風文獻》,第289頁)
但是任何階級社會中的任何階級,總是以政治標準放在第一位,以藝術標準放在第二位的。資產階級對於無產階級的文學藝術作品,不管其藝術成就怎樣高,總是排斥的。無產階級對於過去時代的文學藝術作品,也必須首先檢查它們對待人民的態度如何,在曆史上有無進步意義,而分別采取不同態度。
(《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第三卷,第869頁)
文學藝術作品對於人類來說有個繼承和發展的問題,不可能全盤否定,絕對反對。《毛澤東選集》出版時,改變了這種片麵的觀點,提出要根據它們對待人民的態度如何,分別采取不同的態度,這就回到了曆史唯物主義的立場上,是科學的,特別是又將“資產階級的文學藝術作品”改為“對於過去時代的文學藝術作品”,就更全麵了。
例2:
隻有打倒主觀主義,真理才會抬頭,革命才會勝利,黨性才會鞏固。
(《整風文獻》,第49頁)
隻有打倒了主觀主義,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真理才會抬頭,黨性才會鞏固,革命才會勝利。
(《改造我們的學習》,第三卷,第800頁)
這是《改造我們的學習》一文中,分析批判主觀主義的。這一句從語法結構上看,是一個條件複句,沒有什麼錯誤,可以圖解如下:
隻有打倒主觀主義,真理才會抬頭,革命才會勝利,黨性才會鞏固。
從邏輯思維形式上看,這是一個必要的條件假言判斷,它有三層判斷關係,即:
隻有打倒主觀主義,真理才會抬頭;
隻有打倒主觀主義,革命才會勝利;
隻有打倒主觀主義,黨性才會鞏固。
這是第一層,這一層有以上三個判斷,都沒有錯。
第二個層次是,“真理才會抬頭”、“革命才會勝利”、“黨性才會鞏固”這三個分句之間又有判斷關係。即:
隻有真理抬頭,革命才會勝利;
隻有真理抬頭,黨性才會鞏固;
這第二個層次仍然沒有問題。
照此推論下去,產生第三個層次,即:
隻有革命勝利,黨性才會鞏固。
經過層層推理,可以發現結論是錯誤的。革命沒有勝利,黨性就不會鞏固嗎?這個判斷錯就錯在後者是條件,前者是結果,所以二者應該調換一下。《毛澤東選集》出版時,就改了過來,變成:黨性才會鞏固,革命才會勝利。這個結論才是正確的。不但如此,就是它的逆定理也是正確的,即“沒有黨性的鞏固,革命就不會勝利”。由此,我們認為,經過修訂,這個屬於判斷、推理的句子,邏輯性更強,所闡述的道理也更為嚴密。
以上是用對比的方法說明毛澤東同誌在內容上是怎樣修改公文的。這三點,一個是公文的統帥問題,一個是政策問題,一個是論理問題,都是極為重要的。
二、從語言上修改
(一)用詞造句的準確性
準確性是對詞、句,用得對不對,運用得是否貼切、恰當的問題。這對一般性的文章而言是頭等重要的,對公文尤其如此。毛澤東同誌作為黨的領袖,在寫文章時字、詞、句用得是否準確,至關重大,因此他下的功夫也最大。
首先是詞、句用得是否正確。
例1:
我們黨內現在有大批的同誌可以從事幹這樣的理論研究工作,他們大都是聰明有為的人,這些同誌我們要寶貴他們,要看重他們。
(《整風文獻》,第14頁)
“我們要寶貴他們”,“寶貴”是形容詞,在這裏誤當動詞用,後改為“我們要看重他們”,將後麵的“要看重他們”刪掉,改後既準確又通順了。
例2:
大家為了追求真理,有黨的非黨的同誌幾十個人講了話,發生了熱烈的爭論。
(《整風文獻》,第272頁)
“發生熱烈的爭論”,“發生”與“爭論”搭配不當,將“發生”改為“進行”就妥當了。
最典型的是《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的一個例子:
因為雖然兩者都是美,但是加工後的文藝卻比自然形態上的文藝更有組織性,更有集中性,更典型,更理想,因此就更帶普遍性。
(《整風文獻》,第280頁)
“文藝更有組織性”,“組織性”是名詞,是代表一種觀念。比如說一位軍人應該有組織性紀律性,文藝作品不能說有組織性。作者原意還不是“組織性”的概念而是“組織”一詞的意思,即文藝作品要把日常的現象作為材料把它們組織起來,這實際上是使用材料問題,或指篇章結構問題,並不是說文藝作品比實際生活更美的問題,因此這一詞語的運用是不準確的。修改後變為“更高,更強烈”,是指文藝作品比日常生活的思想境界更高,所反映的矛盾和鬥爭更強烈,因此文藝作品就比日常生活更能給人以美的享受。修改後的“更高,更強烈”所代表的概念顯然要比前者準確,而且所表達的意思也比“組織性”一詞更高、更鮮明。
(二)用詞造句的鮮明性
用詞造句的鮮明性,就是不含糊其詞,不模棱兩可,能把觀點、思想表達得更為突出。毛澤東同誌在修改公文時,在這方麵仍是很下功夫的。
例1:
那麼,這個責任,主要的應該放在外來幹部的身上,主要領導的同誌,他的責任就更大。現在對這個問題的注意還不夠……
(《整風文獻》,第20頁)
這是在《整頓黨的作風》一文中,談外來幹部與本地幹部的關係問題,最後一句說,主要領導同誌對這個問題注意的還不夠。“還不夠”語氣平淡,不能引起人們的警覺,在修改時,加了一個程度副詞“很”,變成“還很不夠”,確實意思就更為鮮明了。
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