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蛭的天才》(2 / 2)

用新的方法譜寫《蟻蛭的天才》的歌曲的成功,使我深受鼓舞,不久又寫了相似的一個音樂劇,劇名是《捕獵死亡》,講的是十車王殺死瞎眼隱士的兒子的故事。這個音樂劇是在三樓頂上搭的舞台上演出的,悲傷的劇情深深打動了觀眾。後來,《捕獵死亡》的大部分內容,糅入《蟻蛭的天才》,沒有單獨編入文集。

多年以後,我又寫的一個名為《虛幻的遊戲》的音樂劇,它的性質有了很大變化。這個劇本的重點放在歌曲上,而不是放在演戲上。如果說,《蟻蛭的天才》和《捕獵死亡》是以歌之絲絛編織戲之花環的話,那麼,《虛幻的遊戲》則是以戲之絲絛編織歌之花環。

創作《蟻蛭的天才》和《捕獵死亡》的興致,未能促使我寫更多的音樂劇。這兩個劇本中,表露了當時創作歌曲的激情。五哥喬迪幾乎每天把老師以前教的歌曲扔進他的鋼琴這部攪拌機裏,使出全力攪拌,不時攪出曲調的嶄新形象和意蘊。在曲式的範圍內,以徐緩的速度所作的曲子,硬逼它們違背傳統技法,跌跌撞撞地奔跑,在這場音樂革命中,它們的本性中湧現了不可思議的新的力量,令我們心裏興奮不已。我們似乎清楚地聽見所有的新曲子在嘁嘁喳喳地說話。我和奧卡耶先生,一麵聽五哥喬迪彈琴,一麵爭分奪秒地作詞。歌詞算不上是優美的詩句,它們起了樂曲的載體的作用。

在這場打破傳統的音樂革命的狂歡中,《蟻蛭的天才》和《捕獵死亡》問世了。它們中間既有清晰的節奏也有紊亂的節奏的舞蹈,不管曲調是英國的還是孟加拉的,隻要合適就用。我的許多觀點和寫作手法,一次次惹惱孟加拉讀者,可令人驚詫的是,沒有人對在這兩部音樂劇中革新音樂的冒險精神表示絲毫的氣憤,觀眾聽了都愉快地回家了。《蟻蛭的天才》用了奧卡耶先生的幾支曲子,其中兩支曲子借用了比哈裏拉勒·吉柯洛波爾迪寫的《藝術女神頌歌》的一些音樂語言。

《蟻蛭的天才》和《捕獵死亡》的主角是我扮演的。我從小就有演戲的愛好。我堅信,我有演戲的天賦。我的自信並非沒有道理,它得到事實的支持。在舞台上麵對觀眾亮相之前,我在五哥喬迪寫的滑稽戲《再不做這種事》中扮演過奧裏格,那是我第一次演戲。那時候我很小,唱歌神情自然,嗓子不知道什麼叫累。家裏每天每個時辰汩汩流淌著歌曲之泉,它的水汽在我們的心空播撒樂曲之虹的色彩。我鮮活的青春豪情,在新辟的興趣之路上飛奔。當時,我什麼東西都想試一試,不覺得有什麼事辦不成。我寫作、唱歌、演戲,把我的大量精力投入文藝的各個領域,我在文藝女神的攙扶下跨過了二十歲的門檻。

我的全部精力之車,在五哥喬迪的駕馭下,迅猛地朝向奔馳。他從不擔心我會出事。他把幼小的我抱上馬背,讓我跟著他飛奔,從不擔憂我這個沒有經驗的騎手從馬上摔下來。小時候,從希拉伊達哈傳來消息,一座村莊裏發現了老虎的蹤跡,他立刻帶著我去獵虎。我手中沒有武器,有的話,比起老虎,我也更讓人揪心。在樹林外麵,脫了鞋,我爬到一個竹架上,勉強坐在五哥的身後。那粗野的動物的爪子觸到我的身體,我用鞋子揍它幾下,羞辱它一番——這種可能性幾乎是零。

從身心內外,從各方麵,五哥就是這樣把我從各種可能的困境中解救了起來。他不理會陳規陋習,鼓勵我的每個心願衝出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