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作品
迄今為止,有關我作品的宣傳,局限於我個人的活動範圍。也恰恰是在那個時候,月刊《知識的萌芽》出版了。這份月刊的負責人,接受了一位與月刊名稱相近的破土而出的萌芽般的小詩人,他們力排眾議,連續幾期發表了我的處女作《林花》。當時,我最擔憂的是,在歲月的審判庭上,審查我的成功之作和敗筆的時候,某一天會傳喚他們出庭作證,某位勁頭十足的聽差也會從被遺忘的這份刊物的內宅,無恥地把他們拖到眾人麵前,毫不理會蒙著麵紗的一位女性(指作者的嫂子。)的求情。
我寫的第一篇散文,也是在《知識的萌芽》上發表的,這是一篇評論。現簡單介紹一下這篇文章發表的經過。
當時,出版了一部名為《迷醉凡世的女天才》的詩集。大家的看法是,這是一位名叫普斑茉希妮(孟加拉語中“普斑茉希妮”的意思是迷醉世界的美女。)的女性的作品。奧卡耶·索爾卡爾先生在發表於《普通女性》的文章中,普德波先生在《教育通訊》中,敲響勝利的鑼鼓,歡呼孟加拉詩壇冉冉升起了一顆新星。
當時比我年長的一位朋友,隔三岔五地給我看由“普斑茉希妮”署名的信件。他被“普斑茉希妮”的詩作深深地打動了。他時常給“普斑茉希妮”的地址,寄去花布和書籍,作為忠誠的禮物。
這部詩集的許多章節裏,內容和語言很不文雅,想著這是一位女性的作品,我心裏別扭得很。看了她寫的信,也不能想象作者是一位女性。但我的懷疑動搖不了朋友的忠誠,他繼續膜拜他的偶像。
於是,我就《迷醉凡世的女天才》《痛苦的伴侶》和《寧靜的荷塘》三部作品寫了一篇評論,刊登在《知識的萌芽》上。
這篇評論鋒芒畢露,咄咄逼人。收入那三本書的,管它是什麼短詩,什麼抒情詩,我以前所未有的機智做了剖析。我的有利條件是,這篇文章所有的字母,全是一副冷冰冰的麵孔,端詳它們的容貌,根本看不出作者是何許人也,他的學識和才智究竟達到了怎樣的高度。
不久,我的朋友慌慌張張地跑來對我說:“一位文學學士撰文反駁你的文章啦!”一聽“文學學士”四個字,我嚇得目瞪口呆,天哪,文學學士!此刻,我的神情,和前幾年蘇篤波拉薩特在走廊裏無由來地大叫“警察,警察”時我被嚇蒙了一樣。
眼前,我清楚地看到,關於短詩、抒情詩,我豎起的評論的成功之柱,在文學學士的大段引文的無情轟擊下,轟然崩坍了。在廣大讀者中間,我露臉的道路被堵塞了。“你生不逢時,還狂妄地評論!”我暗暗地罵自己,愁眉苦臉地熬著時光。所幸的是,這位撰文反駁的文學學士,像蘇篤波拉薩特叫喊的“警察”一樣,一直沒有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