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收服長安(2 / 2)

郭子儀也在此及時趕到,可讓他們驚奇的是,這幫夠犢奴就是再怎麼害怕,就是不潰散,雖然連戰連退,但始終牽著唐軍的鼻子走,因為最後方由李歸仁壓陣,他可不是覺悟到不怕死,而是另有陰謀。

仆固懷恩和李嗣業此時已經殺的頭腦發熱,又要率軍往前衝,被郭子儀一把攔住,道:“你看叛軍軍心早已渙散,可就是不潰敗而逃,後方守將鎮定自若,這恐怕有詐,某懷疑他們想趁機攻擊我軍後方糧草,你立即率一萬回迄兵回去助戰,那裏隻要王思禮,我怕守不住,這裏有我。”

仆固懷恩聽聞後,猶如醍醐灌頂,腦門像是被猛然敲醒一樣,奶奶的,三連計,外麵的勝負無所謂,隻要破壞了我軍的糧草,大軍長驅而來,自然堅守不住,到時一旦撤退,他們在從後麵追殺,定可大破,好一個連環計。

仆固懷恩二話不說,帶著弟兄們就往後方支援去,而前方軍,依舊在回迄兵的馬刀下一個個陣亡,叛軍一時死傷達四萬,仍然堅守,看來郭子儀的叛軍極為準確,仆固懷恩老遠就聽見後方的廝殺聲,直至幾個前來報信的騎兵。

果不出郭子儀所料,仆固懷恩趕到香積寺時,王思禮正與敵人交戰。叛軍人數極多,王思禮漸漸落了下風。仆固懷恩當即率人從敵軍的後麵包抄。王思禮與仆固懷恩前後夾擊,大破敵軍,敵將安神威也被仆固懷恩斬殺。

叛軍的計謀終於破滅,李歸仁在前方依舊堅守,他率軍從午時持續到酉時,直到夜幕降臨都未得到唐軍糧草被燒的軍報,眼看燕軍就要堅持不住,隻剩萬餘,他立即鳴金收兵,逃回了長安城。

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將自己的部隊堵在敵人門口讓人砍殺,叛軍損失極為慘重,幾乎全軍覆沒,銳氣大挫。李嗣業又與回紇兵從叛軍陣後出擊,與唐大軍兩麵夾擊,共殺死叛軍6萬餘人,填於溝塹死者不計其數,長安之局由此成定!

後方軍廣平王李俶見叛軍大敗歸城,也立即鳴金收兵,仆固懷恩請求趁機攻克長安斬殺李歸仁等大將,李俶不同意,卻讓大軍休整,明日再攻。

仆固懷恩據理力爭:“安守忠等人現在失魂落魄,軍心渙散,若是連夜攻入,定可一舉斬殺,若是明日出擊,萬一此人率軍逃跑,那將釀成大患,要知道這些人都是不下於我們的戰將,後果不堪設想。”

李俶還是不同意,害怕夜半攻城,遭到伏擊,他不想剛穩定下來的 戰局再有所改動,沒有絕對的把握,他不會輕易出擊,這是長安,他失算不起,隻有仆固懷恩知道安守忠現在的處境,直接要獨自率五百人馬追殺。

李俶依然不行,仆固懷恩氣得不行,可也毫無辦法。

正如他所料,安守忠夜半時分,帶著殘敗的一萬軍隊出逃,李俶得知後,羞愧道:“悔不聽將軍之言。”

仆固懷恩也隻有長歎的份。

至德二載八月二十八日,時隔一年零四個月,唐軍終於再次開入了長安。入城儀式上,廣平王非要拉著郭子儀與自己並轡而行,接受百姓的歡呼。老百姓們傾城而出,站在街道兩旁,歡呼雀躍,很多人喜極而泣。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肅宗與回紇背後的交易差點讓他們遭到滅頂之災。長安收複後,回紇葉護便要履行前約,預備大掠長安,索掠城中的金帛、女子。

廣平王李俶見百姓正歡天喜地,喜悅難言,於心不忍,拜於葉護馬前,勸說道:“現在剛剛收複西京(長安),如果大肆虜掠,則東京(洛陽)城中的人皆為叛軍固守,就難以攻克了,願收複東京後再如約。”葉護見李俶對自己下拜,非常吃驚,急忙跳下馬答拜,跪下捧著李俶的腳說:“我立刻率兵為殿下收複東京。”隨後與仆固懷恩率領回紇、西域兵由城南繞行,到滻水以東安營紮寨。

長安的百姓得知真相後,拜泣李俶說:“廣平王真是華夷之主!”李俶由此贏得了巨大的聲譽。後來肅宗聽說此事,感慨地說:“我不及也!”

在舉國歡慶的時候,這場根本性的勝利卻將一個為大唐嘔心瀝血無人問津的禦史推向死亡的大門。

或許、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我相信,當時的張巡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