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的暗了下來,夕陽西下,尹子奇剛把營帳紮好,準備休整大軍,突然從城內傳來栝燥的大喝聲和震耳欲聾的捶鼓聲,這是唐軍進攻的征兆,嚇得他差點將杯子摔掉,自從第一次被張巡突襲後,就留下了後遺症,他可是徹夜不能眠,雖說在睢陽城下紮營失策,但也不失為是一種誘敵之計,他豈會在一個地方跌兩次。
尹子奇立馬穿上盔甲,命將士即可出去查探,全軍準備戰鬥,此時將士都在生火做飯,被這麼一吵,頓時沒了心情,軍心有些散亂,急忙拿起兵器出戰,待集結完畢之後,卻不見唐軍出來。
尹子奇出了大營一看,睢陽城頭上弓箭手準備,他立刻傳令下去,命遁甲兵護前,騎兵從兩側圍剿,步兵做後盾,隻要張巡敢帶人出來,就讓他有去無回,他也有點怕草繩的感覺,跟隨他的部將也不可謂不快,都是被張巡給嚇怕了。
這一番布置之後,卻還是不見睢陽城門打開,反而那垂鼓聲不見了,尹子奇還是覺得不對勁,回頭一想,一定是聲東擊西,命大軍看好側翼及後方,切莫讓張巡趁虛而入,他在下麵指揮的倉促,城上唐軍卻一動不動,似乎不關他們的事。
你要知道,四萬大軍,一動則得幾刻鍾,來回折騰下去,就得將近半個時辰,尹子奇準備好一切之後,才明白了這麼一回事,張巡是耍他,哪來的暗襲,天才剛剛的黑,他氣的直咬牙,又不好意思說上當了,隻得道:“加緊巡邏,逆賊隨時來襲。”
尹子奇氣衝衝的回到營帳後,大軍又開始準備做飯,睢陽城內一片寂靜,城頭之上隻有零散的幾人守護,就憑這幾人,被殺的怕了的叛軍就不敢貿然進攻,張巡的兵法,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誰也搞不清他那套。
又過去了半個時辰,叛軍正欲進食,尹子奇率先捧上酒肉吃喝,剛倉促的咽了口,他也餓了一整天,剛下喉嚨,被急促的擊鼓聲驚起,手中碗酒一劃,打在了地上,胸中頓時升起一股怒火,還讓不讓老子活了。
二話不說出了營帳,換來探子,問明情況,據探子回報,睢陽城門竟然大開,裏麵殺氣洶湧,像是鬼軍一樣,他們是不是死了,這位仁兄是被嚇怕了,添油加醋的一說,被尹子奇當場給斬了。
但大門都開了,這可是真正的進攻,換句話說,這也是最好的進攻機會,他立即命騎兵衝進城門,步兵火速跟上,一舉拿下睢陽,既然你要反攻,老子就來一個強攻,看誰橫著行。
軍令一下,執行速度似乎沒有那麼快,都還未吃飯,今天一天油水未盡,從早上趕來一直打到現在還未歇息,一定是敵軍爾虞我詐之術,這擺明就是擾亂我軍吃飯時間,混亂軍心的嘛,大帥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這念頭似乎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但出奇的是,尹子奇就那麼笨,張巡也那麼笨,會在這麼明顯的時間段內攻打,與其說他們想的對,不如說是心裏作怪,不想起來而已,但對於尹子奇而言就不一樣了,張巡很有可能在這個時候進攻,這時也是大軍最脆弱的時候,他有點後悔把軍營紮這麼近。
兩遍命令之下,竟然半天不見騎兵,尹子奇一肚子火直衝腦門,立即將管事的將領拉來問罪,一聽下麵的流言蜚語,什麼擺明的擾我軍心,大帥思量,什麼張巡跳梁小醜,隻要防備得當,他有去無回。
“娘的!傳令下去,凡是違令者,斬!”他立即捶起了大鼓,這下就不好玩了,真正的開始了,大軍在這鼓聲中快速整軍,手中的飯二話不說,吃快的幾口沒了,吃慢的就放在哪,騎兵率先衝上了大橋。
這橋是張巡最大的保護,他敢乘虛將門打開引誘,就是憑著橋的險阻,騎兵剛衝上橋頭,步兵運作起來,城門就立即關閉,騎兵隻能一頭去撞牆,有些倒黴的還被幾箭射死,折騰了半天,睢陽連個人毛都沒看到。